第一百七十四章 憋屈的周允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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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走了之后,易传宗直接从躺椅上面坐了起来。
他本来就没有想着躺着,他这会儿过来就真的是准备遛遛狗的。
毕竟现在这种环境对于狗来说十分的不安全。
家家户户都缺肉,万一在那里被敲了闷棍,那可真是会丢了身子。
他来到桌前,黄景益还在低头看着棋盘,目光虽然落在棋盘上面,心里却在思考着其他的事情。
易传宗小声地问道:“师傅,我要不要将棋子收起来?”
他心里面是有些心虚的,今天他可是比较失礼,那边怎么说都是师傅的朋友,最起码是一时对弈的朋友。
黄景益微微颔首,随后忽然抬起头来问道:“传宗,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学习易经八卦?”
易传宗本来正收拾着棋子,听到这话之后他连忙摇摇头,就好像是在拨浪鼓一样。
“师父,您别开玩笑了,我感觉这一阴一阳浅尝辄止就已经足够明心见性的了,我不想再学那些东西了。”
他心中对于这东西当真是有种发憷,太聪明了其实不好,看得太明白了其实也不好。
易经这东西懂一点就够了,懂太多他怕自己快乐不起来了。
黄景益建议性地说道:“学会这东西可以让你生活更简单一些,也能避免一些麻烦,你真的不愿意学吗?”
易传宗微微皱眉,心中沉吟起来,再过了三秒之后,他再次摇摇头。
“师父,我不愿意学这些东西。倒不是学起来麻烦,而是,您看着的那些麻烦,可能我比较喜欢呢?”
这回轮到黄景益轻轻皱眉了,凝视了易传宗三秒,他感觉有些棘手。
看着易传宗的脸庞,鼻梁上的天柱已经愈合,本来椭圆的下颚如今变得消瘦了些许,已经有几分刀削的感觉了。
前二十年面相寻常,如今峥嵘初现,有了潜龙出渊之相。
如此,倒是和那些至贤至圣至伟之人类似,刚出生之时老天都在保护着他们,年少时平凡与常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开始初现峥嵘,青年时期就有一定的成就,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就离着去世不远了。
只不过,易传宗跟那些人算是正好相反,这边是死没死成。天道留一线,活了下来。
如此潜伏二十年,这其中怎会少得了怨气?
人最怕的就是心中那股怨气。
黄景益不禁陷入沉思,他这徒弟要是开心了还好,要是不开心了……
或许真的不需要懂得太多,懂得太多烦恼就会越多,他轻笑着摇摇头,道:“如此也好。”
说完他转身朝着房间里面走去,随口吩咐道:“收完放花丫头那边吧,明天早上我去找她下棋。”
易传宗的双眼一凝,直接应道:“好的,师父。”
从来都是花姐姐到这边来下棋,这次怎么去花姐姐那边?
明天早上会有麻烦吗?
他心中隐隐猜到明天早上可能也有人来找麻烦,不过只要对家人朋友没有危险,那么一点麻烦……
正如他说的,很多麻烦对他来说不是麻烦,他又不是大隐隐于市的修道之人,他是个俗人,同样也喜欢一些装逼打脸的俗事。
……
傍晚。
一名面色阳光青年骑着自行车行驶在低层的楼区过道上。
他的表情很是和煦,路上不时和邻居打着招呼。
现在这时候的楼区,都是三四层,四五层,带着一丝现代化的气息。
虽然这处低层建筑有些略显陈旧,灰白的水泥墙面上甚至裸露着暗红色的砖块,但是在这个时候,能在这里住的都不是一般人,最起码是有一定的地位。
周允诚面上保持着微笑和邻居再次招呼一声,随后自行车拐了个弯,他已经到了自己家的低层楼房。
只是刚转过来弯来,周允诚就愣了一下。
这里的楼一共就三个单元,他家的单元在中间,和小区的过道不过是十几米,能够清晰地看到自己楼下。
此时,一名熟悉的身影在单元门口左右张望着,那是一名脸型方正身材精壮的青年,身高得有一米七多。
他的面色看起来有些着急,身前的自行车斜着摆着,没有放在不远处的自行车亭里,一看就是有急事。
周允诚连忙出声问道:“尚哥,您这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尚台的面色一喜,随后说道:“允诚回来了,我等你有一会儿了。”
周允诚心中很是诧异,现在这里还不方便说?
他在单元门口下了自行车,昂首示意道:“上楼坐坐怎么样?”
尚台点点头,应道:“好!”
两人来到周允诚的家里,这是一个两室的小楼房,面积也就是五六十个平方,看起来比较狭小,但是在这时候可算不上小。
两人来到客厅的八仙桌前,周允诚招呼道:“尚哥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尚台点点头没有拒绝,今天的事情他要问清楚,当时周允诚那么在意,这件事可能不怎么好谈,最起码可能很麻烦,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说清楚的。
两人浅谈了一会儿,尚台就开始聊正事了。
他有些恼怒地说道:“今天我和领导去一四合院看石凋,结果碰到了一个犯浑的家伙。”
周允诚地童孔微微一缩,道:“敢跟爷爷犯浑,什么来头?”
尚台微微沉吟之后说道:“什么来头,你应该比我要清楚。”
“我应该清楚?”
周允诚本来有些恼怒的神色一下就怔住了,“尚哥,我认识的人?”
尚台意味不明地开口,“你应该认识,就是上次工厂技术大比时,你跟我去景山首钢去看的那人。”
周允诚的童孔骤然紧缩,眼睛也眯了起来,他声音略微低沉地吼道:“您是说易传宗?他敢对爷爷不敬?他敢!”
尚台神色一怔,竟然这么大的反应,他眉头一簇,说道:“允诚,你有些失态了!”
周允诚此时哪里还有之前的和煦阳光,他的脸色默然眼里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
对于自己的失态供认不讳,但是态度上没有丝毫改正的地方。
人并非是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他有的事情能够忍受,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法保持冷静,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有错。
情不知所以起一往情深,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爱而不得。
而他和花惜凤的距离永远都不会近寸许,这是他看重的女人,也是他最为欣赏的地方。
他甚至都无法理解,这样一个能够从一而终的女人,穷的时候可以吃糠咽沫、同甘共苦,富的时候可不忘初心、高贵优雅,为什么会喜欢那样一个人?
他恨两人认识的太晚,却什么都做不了。
对于这种情敌,他心理恨不得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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