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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钻进了这些马匹、骆驼围好的空间内以躲避风沙。
沙尘暴肆虐着,天空中几乎都是一片沙尘,完全看不清楚东西。
这些西域士兵们畏缩在一起,报团取暖。
就连和延沃尔自己都感受到了恐惧。
这是发自内心的恐惧,这是来自于心灵深处的恐惧。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沙尘暴继续这样下去,只用半天就能够把他们全部吞没。
“神啊,请保佑我们吧,不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们了。”
和延沃尔在心中默默祈祷,祈祷神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但他听不到神的回应,能够听到的只有沙沙的声响。
...
...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沙尘暴终于减弱了。
和延沃尔抬头看了一眼天,发现他竟然能够透过乌蒙蒙的颜色看到天了。
呼。
和延沃尔长松了一口气。
不容易,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虽然整个军队都几乎被沙尘暴掩埋,但是他们结成的阵型还是很好的保存了他们的性命。
从沙子堆里艰难的钻了出来,西域联军以一种最原始的方式跪倒在沙丘上朝着西方的方向磕头。
在他们看来,他们这一次之所以能够死里逃生,就是因为神的庇护保佑。
所以他们在感谢神,感谢神的庇护。
“咳咳,下令清点人数,马匹、骆驼的数量。看看还剩下多少干粮和水。”
逃过一劫之后,和延沃尔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清点损失和现有的物资。
只有弄清楚了这点,他才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继续盲目的押下去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对他们来说只有走出了这片戈壁滩,才有返回西域的可能。
如果一直在这片茫茫无际的大沙漠之中打转,那是不会有前途的。
可是情况和他预料的似乎有些不同。
长时间的错误判断使得他的个人威望出现了极大程度的下降。
几乎所有联军部族都开始对他的决定质疑。
“真的是太过分了,真的是太过分了!”
和延沃尔直是要被气炸了。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些士兵们都敢不听他的。
一定是那些部族的军官在暗地里怂恿!
“大家听我说一句。这种时候不是闹情绪搞分裂的时候。我们要想走出这片大沙漠就必须要一条心。若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那是不可能走出这片大沙漠的。”
和延沃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如果他也被激怒,那就真的彻底完了。
他必须要尽可能的保持冷静。
“我们一直都跟着你走,可结果呢。你一开始建议我们追击安西军,我们一路追到了沙洲。人家躲到了城里,你叫我们在城外围着。我们傻傻的听你的话了,可结果呢?傻傻的等了大半个月。后来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凉州军,你跟凉州军首领达成了协议,我们里应外合本应该顺利的拿下凉州军的。可结果呢?还不是功亏一篑。”
“是啊,沙洲城拿不下来,当时大伙儿都建议就此返回西域,可是你还是一意孤行,非要跟着那些凉州军去什么凉州。当时你脑子里也不知道想的是什么。长安?你知道长安距离这里有多远吗?就算我们真的抵达了长安城外,我们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到了那时,你觉得我们还有一战之力吗?”
“对啊,长安据说被北方蛮族和南方蛮族围攻,连东越剑阁的大剑圣魏无忌都亲自进场了。可是结果呢?这么多人围攻之下,长安城仍然固若金汤。你凭什么认为我们就一定能够拿下长安城?”
“你太自负了,太刚愎自用了。作为统帅你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而完全不把大伙儿意见放在眼里。我们给出了你那么多的建议,可结果呢,你有采纳哪怕其中的一条吗?”
“大伙儿本来赶走了安西军,就可以在西域吃香的喝辣的,可是信了你的邪,偏偏要来到这种地方吃土。”
和延沃尔这下彻底人麻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只说了一句话,这些士兵们就会说这么多。
他好像捅了一个马蜂窝一样,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算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用再跟他废话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立功,从来没有把大伙儿的利益放在心上。既如此,我们不妨一拍两散。”
“对,一拍两散,就此分了好了。我们各回各家。”
西域联军本就是三十六国各自出兵临时拼凑在一起的。
当初他们之所以可以组成联军,就是因为有着共同的利益。
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
西域联军面临绝境,几乎看不到希望。
这种时候本就松散的联盟更是出现了裂痕。
有的人可以共患难,有的人却只能共富贵。
西域联军就属于后者。
面临这种局面,和延沃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若是以往他肯定会表现的强势无比,下令捉拿挑头的士兵并军法处置以儆效尤。
可现如今,局面已经接近失控,若是他再表现的强势肯定会激起众怒。
到了那时别说这些亲兵了,便是再给他几千人也无法控制住局面。愤怒的士兵们肯定会把他手撕了。
...
...
“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合延沃尔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也会有众叛亲离的那一天。
可至少从现在看来,事实确实如此。
西域三十六国是一个松散的利益联盟。
他们是因为利益走到一起,自然也可能因为利益而分散。
至少从眼下看来这一天真的到来了。
“不要跟他这这里多费唇舌,这没有意义。”
“对呀,我们自此天各一方。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干。”
“对!”
合延沃尔的肺都要气炸了,可他也知道现在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他没有能够拴住这些家伙的东西。以前是靠许以重利。现如今没有了利益,这些家伙自然也就没有理由跟着他。
“你们可想清楚了,这是在茫茫的沙漠戈壁滩里,若是我们走散了那可是很危险的。不仅仅有沙尘暴,若是沙洲军和安西军再次杀出来了呢?你们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你就别在这里唬人了。沙洲军,安西军?他们距离我们有多远?何况我们还是绕着沙洲城走的。他们难道是有毛病吗,好好的不在城里待着,专门跑出来到沙漠里吃沙子。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愚蠢吗?”
合延沃尔一时间被呛的说不出话来,直是不知道该接些什么好。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西域各部分散离去。
最后走的一半,留的一半。
十几万的联军大军最后只剩下了七八万人。
虽然心里很难受,但是合延沃尔知道现在他必须要镇静、坚强起来。
这七八万人还指望着他呢,他必须振作起来把这些人带出沙漠,带回西域去。
“没有人能够阻止西域人的回家的愿望。没有人!”
...
...
在刘霖的率领下,安西军及时来到了沙漠边缘准备伏击西域军队。
令刘霖感到惊讶的是,似乎西域军队并不像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多。
“大都护,看敌军的样子应该是只有几万人啊,这样子不像是十几万的规模啊。”
“确实啊,难道说其中有诈?”
刘霖的统兵经验十分丰富,根据他的判断,对方的兵力顶天了也就有七八万人。而西域联军一开始可是有十几万人的。
这里面就算有水分,也不可能拦腰斩。
这说明要么在前往凉州或者回到沙洲的过程中出现了变故,西域联军瓦解了,要么就是他们打了一场大战出现了折损。
不论是哪种情况,对刘霖来说都是个好消息。
安西军的数量相较于西域联军原本是处于劣势的。
现如今双方的兵力差距却没有那么大了。
不论怎么看,这都是极好的。
只要安西军能够趁其不备发动突袭,成功的可能性将极高。
“大都护,您就下令吧,弟兄们一定把这帮杂碎撕成碎片。”
“对啊大都护,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把这群杂碎千刀万剐。”
安西军最痛恨的就是叛徒。西域联军在背后捅了一刀,这个仇他们会记一辈子。
...
...
合延沃尔感觉自己要昏迷过去了。
酷热的毒日头高高的悬挂在正上方,将人炙烤的犹如一块肥肉,不断的出油。
合延沃尔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前襟也被汗水浸湿,整个糊在身上,这种黏糊糊的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合延沃尔感觉自己是中暑了。
长时间的缺水,加上烈日的炙烤使得他甚至一度出现了幻觉。
仿佛他能够在茫茫的沙漠之中看到大周军队。他似乎能够看到安西军的旗帜。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好端端的安西军怎么可能出现在沙漠中?
这不可能,这一定是他出现了幻觉。
这不可能!
合延沃尔不停的给自己心理暗示。
“将军小心!”
便在这时亲兵的一声呼喝令合延沃尔反应了过来。
他看到一只箭矢朝他的面门射来。
合延沃尔连忙将身子一趴,趴在了马背上将将躲过了这一击。
这一箭射的力道十足,若是被射中,合延沃尔肯定是难逃一死。
还好他躲避的及时。
合延沃尔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便见一阵箭雨朝他们泼来。
合延沃尔强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心情。
“快躲起来,躲起来。”
沙漠之中沙丘就是天然的掩体。
他们只要第一时间躲到沙丘后面,就能够规避掉大部分的箭矢。
很显然他们是被伏击了。
而能够在这里伏击他们的多半是安西军。
马贼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规模,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箭矢。
虽然场面一度有些慌乱,可合延沃尔毕竟经验十分老道丰富,还是第一时间做出了应对。
士兵们自然是遵命照做。
那些不听指挥不服管教的早就跟合延沃尔分道扬镳了。肯留下来的都是对合延沃尔马唯命是从的。
即便偶有不满的,为了活命也只能随大流。
大周军队的箭矢就像是海浪,一波接着一波。
西域联军只觉得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合延沃尔心中暗暗骂道,安西军真的是会挑时候。
偏偏是西域联军分裂之后他们才来伏击。
如今正是合延沃尔实力最弱的时候。
这个时候西域联军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耐住性子,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冒头。”
合延沃尔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道。
在他看来眼下是生死存亡的时机,绝对不能冒失。
这个时候一个大意都可能葬送全部军队。
“冲锋!”
刘霖见西域叛军已经被安西军的火力完全压制,便选择下令进攻。
“遵命!”
安西军早就憋着一股劲,此刻更是一股脑的开始冲锋。
西域联军此刻占据着地形优势,但是他们在士气上处于劣势。
“顶住,还击!”
合延沃尔见安西军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发起冲锋,心中暗暗一惊。
这种时候不攒射还等什么?
一波箭雨泼下来,定能叫人泼个透心凉。
合延沃尔很清楚眼下是他阻击安西军的最好时机,如果这个时候不能对安西军造成重创,那么接下来就艰难了。
安西军的冲锋速度显然超出了西域胡族的意料。
他们的冲锋速度快如闪电,电光火石之间就冲到了沙丘之上。
而且他们浑身都穿着明光铠。这种铠甲在大周军队的铠甲上可以说是覆盖性最好的一种。
寻常的箭矢根本不可能穿透明光铠,自然也就伤不到他们分毫。
正是因为有了明光铠的庇护,可以使得安西军无所顾忌的发动冲锋。
他们心中都憋着一口气要证明自己,要洗刷屈辱。
被西域杂胡欺负,这个仇若是不报他们岂不是白白在世上活了一遭。
以长枪兵、陌刀手为首的安西军发起了第一波冲锋,其余士兵则是跟在他们的身后。
西域胡族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这些家伙简直是不要命了啦。
安西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猛了?
妈呀。
横的怕不要命的。
这句话完全没有毛病。
西域联军本就是欺软怕硬的存在,面对比他们实力更胜一筹的安西军,他们便下意识的向后退缩。
“救命,救命啊!”
阵营之中不知是哪个西域胡族士兵先大喊了一声,接下来其余士兵纷纷做鸟兽散。
合延沃尔见状大怒。
未战先怯,这仗还怎么打?
“军法队上前,若有敢临阵脱逃者,立斩无赦!”
“杀杀杀!”
在合延沃尔的严格命令下,军法队立刻斩杀了十几人。
鲜红的血液泼洒在黄沙上,瞬间将黄沙染成了红色。
这景象自然是让人触目惊心的。
那些还企图逃跑的士兵立刻吓得不敢动弹。
他们虽然想要逃命,但面对军法队的屠刀还是怂了。
跟安西军血拼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后退则是必死无疑。
所以他们宁肯选择上前和安西军血拼一番。
“跟他们拼了!”
“对啊,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生死存亡之际,几乎所有人都使出了浑身气力。
对他们而言要想死中求活,就得暂且忘记恐惧。
唯有如此他们才有一线希望。
合延沃尔能够看到安西军的帅旗。
在那面帅旗下应该就是他的老对头刘霖的了。
对刘霖合延沃尔可谓十分的了解。
作为安西大都护,刘霖执掌安西军兵权七载。
在七年时间内,刘霖做了很多事情。诸如屯田,诸如募兵,诸如修建戍堡。
正是在他的治下,安西军变得越发的强大,也正是在他的治下,原本已经中断多年的丝绸之路又变得畅通。
可这对于合延沃尔来说绝对不能算是什么好消息。
因为安西军越强势,西域诸国的日子就越难过。
所以合延沃尔一直在找机会阻击安西军,意图使其重创。
可是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直到中原动乱,长安危急。
合延沃尔看到了机会,组织西域三十六国一道发动了突袭,逼得安西军撤离了西域。
本以为这会是双方之间一个十分重要的转折点,谁曾想只转变了短短一瞬。
没过多久安西军就又把局势搬了回来。
而西域联军刚刚分裂,安西军以逸待劳。
此消彼长之间,双方的战斗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哪怕在这种情况下,合延沃尔还是得硬着头皮作战。
不然怎么办呢?
难道洗干净脖子等死吗?
“不想被安西军砍掉脑袋都就给老子用力一些,不想被他们像屠猪杀狗一样的杀光就给老子拼命!”
合延沃尔很清楚这个时候落败意味着什么。
安西军不会对他们有任何的怜悯,他们也不会留下俘虏来吃掉他们的粮食。
但凡他们战败,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安西军会把他们的首级割下,垒砌起来堆成京观。
不想丢掉性命,只有拼死一搏。
“跟他们拼了!”
“跟他们拼了呀!”
越是这种艰难的时候,人的求生欲望越能迸发出来。
对这些西域联军来说,眼下已经是最为艰难的时刻。
他们十分清楚现在必须拼命了。
“跟他们拼了!”
眼瞅着安西军的士兵们冲到了最前面,短兵相接已经不可避免,所有士兵已经亮出了弯刀,和安西军的士兵们冲作一团。
短兵相接,白刃血战。
这种时候最考验的就是勇气。
谁的勇气更盛,谁就能在战斗中占据绝对的主动。
气势更盛的一方可以在一开始就压制住对手,整个战斗周期过程中优势就会一直保持。
谁都不愿意先泄掉这一口气。
所以他们都是拼尽了全力。
合延沃尔和刘霖在远处观察着战局的变化和发展。
在他们看来,当下的局面并不像是表现出来的那么混乱。
士兵们虽然扭打在一起,可是泾渭分明。
袍泽之间也会互相照拂,避免出现被敌军偷袭的情况。
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袍泽,因为信任。
安西军的士兵们最信任的就是袍泽们。
长时间的相处使得他们熟悉伙伴的每一个习惯。
哪怕是一个细微的表情也能够让他们秒懂。
“杀杂胡!”
“跟他们拼了!”
“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杀杀杀!”
西域胡兵们短时间内显然是被杀破了胆。
安西军的这三板斧砍下来直是把他们砍的懵了。
阵型一旦被冲散,接下来的就很难在短时间内聚拢。
安西军面对的是一支破碎不堪的军队。
分割战场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只要把对方的军阵分割开来,接下来就进入到了他们最为擅长最为熟悉的阶段。
安西军的冲击力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根本没有人能够在他们的冲锋下挺过一炷香的时间。
果不其然,如同刘霖预料的那样,安西军在一波冲锋之后,西域联军开始出现了大规模的溃散。
他们开始四散逃命。
哪怕是合延沃尔的军法队挥动大刀也无法阻止这种溃散。
安西军太恐怖了,他们的地战斗力强大到让人难以置信。
在这种情况下,血肉之躯的凡人根本不可能阻挡,也只有死人能够无惧了。
这场战斗几乎没有任何的悬念。
安西军所展现出来的斗志和决心不是西域联军可比的。
更不用说双方一个是以逸待劳,一个是困乏不堪。
在战斗欲望上就不可同日而语。
在刘霖的指挥下安西军快速的收拾战场。
除了有少数西域胡兵慌乱之下钻到了沙漠里,几乎所有胡兵都被斩杀。
这对于安西军来说无异于是一项重大突破。
他们彻底抹掉了心结,彻底战胜了自己。
自此之后他们对于西域胡族不会有任何的恐惧。
战后刘霖下令把这些西域胡兵首级割下来带回沙洲城去。
按照大周军队的规定,军功是按照首级数来计算的。斩首敌军的首级数量越多,所累积到的军功自然也就越多。
安西军的将士们这次斩首数万西域胡兵可以称的上是一场名副其实的大捷了。
有如此多的首级足够他们所有人来分。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封爵不封爵的另说,但至少可以获得真金白银的赏赐。
这些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大家伙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命,所图的不就是个封妻荫子吗?
如果有机会他们一定要告诉家人这个好消息。
凉州城。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取证,冯昊已经确定赵洵可以性命无忧了。
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都很丰富,足以证明赵洵斩杀魏王时魏王已经勾结西域胡族叛乱,并且要扬言打到长安做皇帝。
魏王有如此罪名,赵洵斩杀他就没有任何的问题。
如果显隆帝要治赵洵的罪,就等于承认魏王的叛乱是合法的。
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当然具体操作的流程还要再优化一下,确保不会出现什么差池。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赵洵就可以回到长安了。
赵洵写了一封信,托恩师青莲道长护送他全家去终南山小住。
赵家在终南山本就有别业,但此去却不是为了消遣,而是避难。
虽然赵洵知道显隆帝百分之九十九都不会胡来,但万一显隆帝犯蠢真的做了那百分之一呢?
未雨绸缪,做万全打算才是最保险的。
至于山长那边赵洵也写信打了招呼。
虽说浩然书院一般来说不对世俗之人开放,但凡事都有例外。
显隆帝这厮不做人子,山长是知道的。
赵洵斩杀魏王山长也是知道的。
两者联系到一起,山长自然就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只要家人们住进了浩然书院,情况就会很乐观。
显隆帝这厮总不可能派人去书院抓人吧?
山长还不得把显隆帝打成猪头。
以山长的本领要想出入皇宫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皇宫禁制?
山长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显隆帝心里只要有点逼数就不要去触书院的禁忌,不要碰山长的底线。
否则山长会让他明白谁才是大周真正的主宰。
准备好一应事宜后赵洵便准备返回长安了。
原本赵洵是想要前去沙洲的,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只能暂且作罢。
还别说,出门在外这么久,赵洵还真的有些想家了。
一想到自家妹子那萌萌的小脸,赵洵便觉得浑身都被治愈了。
长安,成国公府。
成国公看着妻子大包小包的收拾,叹了一声道:“少拿点吧,我们不过是去终南山小住,又不是不回来了。有必要拿这么多的东西吗?”
“老爷,天知道我们这次一去要待多久啊。你说这洵儿也真是的,不管魏王谋反也好,叛国也罢,那也该交给陛下来裁决,他怎么就自作主张把魏王给杀了呢。现在倒好,我们全家都得躲着。”
“哎,你也少说两句吧。你不在那里不知道洵儿的处境。洵儿这一年来成长了不少再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了。我倒是觉得洵儿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啊”
“对了,丹姝怎么还没来?”
“我去瞧瞧,说不准又赖床睡回笼觉了。”
“都什么时候了,快把她叫来!”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赵家人百余口人在花园里集合完毕。
青莲道长吴全义扫了一眼沉声道:“都到齐了吧?”
“嗯。都到齐了。”
作为一家之主,成国公赵渊这个时候当然要站出来。
对他来说,眼下是赵家生死存亡的时刻,由不得丝毫的大意。
“好,那我要用传送阵了。”
青莲道长担心如果坐马车出城会被守城的士兵卡住。
寻常时候自然没有哪个大胆的士兵敢卡成国公一家。
可谁叫赵洵现在冒犯天威了呢。
在案子尘埃落定之前,青莲道长也不敢确定显隆帝会作什么妖。
最保险的方式便是通过传送阵把赵洵一家转移到终南山去。
一个个转移太慢,是以吴全义会画一个足够大的传送阵,一口气把赵家一家老小全部送走。
这当然不容易,短时间内消耗如此多的真气,青莲道长会有半年时间都处于虚弱的状态。
但是青莲道长无怨无悔。
谁叫这是在帮他的好徒儿赵洵呢。
这可是他的心头肉。
“成国公,看到光圈的那一刻你们就都按照顺序走进来。”
赵渊点了点头:“有劳了。”
吴全义见已经交代妥当,便点了点头:“好了,开始了。”
只见他开始沉声念起了口诀。
随着口诀声响起,一个光圈果然出现在成国公赵渊的面前。
赵渊犹豫了片刻,还是迈出了步子。
他双脚踏进光圈的那一刻,身子便消失了。
接下来赵家的其他人按照预先排好的顺序有条不紊的迈入了光圈之中。
吴全义在整个过程中必须要保持光圈一直存在,直到所有人踏进去之后才能取消施法。
这对他来说无疑于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因为他从没有在短时间内为这么多人同时度送传送阵过。
不知不觉间吴全义的汗水已经从额头冒出渗下,他的体力也在慢慢的流失。
为了维持体力持续保证传送阵可用,吴全义不得不把真气从体内逼出。
这是巨大的消耗,但他必须这么做。
因为一切都是为了赵洵。
当成国公赵渊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处的是一处洞天福地之中。
这里山青水秀,又有大片的竹林。
恍惚间赵渊以为自己身处江南水乡。
只见一个手中拿箫的俊秀男子主动朝他走来,待走至近前他主动行礼道:“想必您就是成国公赵渊了吧?”
他顿了顿,继而笑道:“在下姚言,乃是山长的好友,也是令郎的至交。”
“唔,原来的姚先生。”
赵渊笑道:“常听洵儿提起你。”
“真的吗?”
姚言闻言双眸中射出一抹精光,十分得意道:“令郎都说我些什么。”
“呃,只是提及一二,具体是什么记不清楚了。”
赵渊双手一摊如实说道。
“呃”
这下场面一时有些尴尬了。
姚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清了清嗓子以掩饰尴尬。
“只有成国公一个到了?”
“没有,陆陆续续还有百十口人。”
赵渊刚刚说罢,就见小萝莉赵丹姝蹦蹦跳跳的从传送阵的光圈中走了出来,就像是一只大白兔。
“哇,爹爹,这里好漂亮啊。我们就要在这里小住吗?”
小萝莉对眼前的一切都是好奇无比的。
“想不到哥哥读书的地方就在这里?”
“呃,你喜欢这里对吗?”
赵渊宠溺的把赵丹姝搂在怀里,柔声道:“喜欢我们就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
赵洵给赵渊写的家信里明确的告诉赵渊尽可能的在终南山浩然书院多待一段时候。
眼下只有书院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只要待在书院,就可以保证没有性命之忧。
赵洵在信中说能忍则忍,切莫要因为一些小事而乱了方寸。
凡事等到他回到长安再从长计议。
赵渊对此深以为然。
对显隆帝的性格赵渊十分了解。
这位陛下心眼端是比针鼻还要小,吃不了一点亏。
如今他的儿子被赵洵杀了,心里肯定是十分不爽的。
虽然显隆帝的嘴上可能不说,但暗地里不一定会使什么绊子。
暂时的避其锋芒是当下最合适的选择。
赵渊也不知道他们要在终南山待多久的时间。
但只要一日赵洵不回来,他们一日就不会返回长安城。
陆陆续续的赵家的百十口人都通过传送阵来到了终南山浩然书院。
他们刚刚进入到书院时候的表情和赵渊、赵丹姝如出一辙。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像是桃花源一般的存在。
姚言见最后吴全义从光圈之中走了出来,便上前拱手打招呼道:“青莲道长别来无恙啊。”
“是竹林剑仙姚先生啊,许久不见。”
长安城的这些顶级修行者大多都认识。更不用说青莲道长和姚言曾经在江南道的时候并肩作战过,那情义非比寻常。
说他们二人是过命的交情都丝毫不为过。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赵洵。
若不是赵洵他们的关系也不会如此的要好。
“山长应该都知道了吧?”
“当然,赵洵已经给山长写过信了。”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就是这么的简单轻松加愉快。
很快姚言便带着一行人往书院内山而去。
书院占据了终南山一整座山坳。
其中有外山,内山之分。
外山主要居住着山长所招收的三千外室弟子。
内山则居住着七十二位入室弟子。
由于赵渊一家身份特殊,又值此特殊时刻,自然是不宜安排在外山的,所以姚言直接带他们去了内山。
相较于外山,内山的风景显然更加俊秀。
赵渊一家人看的目瞪口呆。
尤其是小萝莉赵丹姝,直是看傻了眼。
“爹爹,我要一辈子住在这里。叫洵哥哥也来住在这里!”
赵渊直是尴尬极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呃,好,好。”
除了先应承下来,赵渊想不出其他的法子。
“洵儿,你要快些回来啊,咱们一家人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相见聚在一起。”
这是赵渊第一次见到山长,山长的形象跟他想象中多少有些不同。
原本赵渊以为山长应该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可现在看来山长的年纪最多有五十。
“成国公既然到了书院就安心住下。我敢保证没有人敢来书院打扰你们。”
山长单手负在身后,很是自信的说道。
山长之所以如此的自信自然是因为实力惊人。
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出现过实力在山长之上的修行者。
换言之山长在世间就是无敌的存在。
“多谢山长。赵洵应该快回来了吧?”
世人都说山长料事如神。
所以赵渊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问一问儿子的行程,看看他走到什么位置了。
“他刚刚出发,应该还要一些时日。”
山长淡淡道:“如果他骑龙飞行的话时间会大大缩短。”
赵渊心道山长似乎表现的很寡淡,这倒是符合他世外高人的形象。
“你们也都累了先去休息吧。”
赵渊知道山长这是要送客的意思,便很识趣的点了点头道:“多谢山长招待,改日再来讨教。”
赵渊一家人居住的地方是清一色的竹楼。
相较于国公府,这多少显得有些简陋。
不过用作避难之所已经是足够了。
危难之际,赵渊等人自然也不会挑肥拣瘦,纷纷拿着细软搬了进去。
此刻正是盛夏时节,天气十分炎热。
可在这竹林掩映中的竹楼竟然是丝毫感受不到炎热。
赵渊难得能够好好的陪陪家人,只觉得这种感觉很是新奇。
仿佛此时此刻他不再是成国公,只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
“爹爹,我要风,风再大一些。”
赵丹姝很享受这个过程,赵渊也宠溺的用着团扇用力给女儿扇风。
岁月静好,若是能够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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