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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和昂热说的一样,这里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不久之前,好几架直升机从天而降,机舱的门打开后,走下成群西装革履的专业团队,有的是校董带队,有的是足以代表校董本人的团队。
“昂热!出来解释一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头发铅灰,神色怒震的中年人从直升机上跳下,径直走向校长的办公楼,满房的松鼠被吓得到处乱窜。
“如您所见,我们可爱的夏绿蒂校董刚一成年,还没来得及过成人礼,就迫不及待地行使她作为校董的应有权力......人之常情,这就好比你成功把庞贝架空后做的第一件事,不就是立刻从他手中接过秘密仓库的钥匙,去翻看那些见得不光的东西吗?”
昂热坐在办公桌后,细心地用布绢擦拭茶杯。
在他的面前有好几个杯子,看样子是打算在这里迎战其余所有有意见的校董,一挑不知道多少。
“那七宗罪的事,你又该如何解释呢?你居然把怠惰交给汉高家族保管,这和冷战时期美国领导人请苏联帮助保管核按钮有什么区别?”
“汉高他们是群没志气的商人,资本家,给他们武器也不会用,从冷战格局来分析,他们顶多算沙特才对,就只剩家里有矿了。”昂热对答如流,丝毫不乱。
“再说了,贪婪可是在陈家保管的,他们可是你们加图索的亲家,这难道不能体现我的诚意吗?弗罗斯特先生?”
“那西子月呢?她又是凭什么能进入冰窖?”
伊丽莎白提着裙子从楼梯上走来:“没错,黑卡是我给她的,让得力助手替代我去巡察公有财产,这事你们加图索不是也干过?”
“现在是特殊时期,暴怒失窃后那里就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禁止区域,再说了,我们加图索派出去的是有明确血缘关系的家族成员,你就找个不相干的人往里面塞?”弗罗斯特矛头直指伊丽莎白。
“不好意思,虽然西子月与洛朗并没有血缘关系,但别忘了,她的父亲是陈国勋,即将成为第九校董的那位,你知道恺撒怎么称呼我们西子月的吗?人家喊小姨子!你瞧瞧这关系有多亲!”伊丽莎白掷地有声。
“小姨子?”弗罗斯特一惊,以他的中文水平,对这个词的理解只能用毛骨悚然来形容。
越来越多的校董高层来到了这间校长办公室......一进来就发现情况和他们想的一样,加图索代表与洛朗家代表在桌前唇枪舌剑,唾沫横飞。
昂热则坐在桌子的中间,慢条斯理地沏茶,时不时在充满睿智的台词里嵌入几个脏字,悄悄损弗罗斯特一下,等弗罗斯特反应过来自己被损了,昂热已经望向了窗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窗外不远处的松林里,西子月和夏绿蒂正坐在一刻松鼠上,用望远镜窥探这座房间里的情形。
“跟斗地主似的......”西子月小声嘀咕。
“可惜我不在,不然的话就是打麻将。”夏绿蒂也举着望远镜。
听她的语气,似乎是很希望切入战场。
西子月也听说过校董会的格局,加图索凭借着雄厚的资金和多方支持位居第一,洛朗紧随其后,并与校长结盟,动不动就能把校董会开成斗地主。
虽然夏绿蒂所代表的卡塞尔家族对学院贡献值排倒数第一,但她凭着祖上的光荣,以及武力+炼金术的技术入股,也能在桌上吼几嗓子,成功把这盘斗地主变成了麻将。
整个校长办公室吵得不可开交,逐渐晋西北化,加图索家那个叫帕西的秘书似乎意识到外面有人在窥探,直接将窗帘拉上,隔绝俩人的视线。
夏绿蒂叹着气将望远镜放了下来:“那现在该怎么办呢?我和你之间的共犯关系似乎还在进行。”
“你好像还挺放松的......”西子月小声。
“接下来的事无非就是搞个类似于审判的仪式,决定对我们的处分......放心,不会是重罚,上面可是还指着我们在战场上绽放美丽的花朵呢。”
她忽然豁达了起来,翠绿色的眼睛里倒映这蓝天,也就这种时候才能感受到她成熟的一面。
“你最近遇上了很多烦心事吧?”夏绿蒂问。
“你连这都知道?”西子月不太习惯内心被看穿,以往都是她看穿别人......听上去有双标的嫌疑。
“你的表情,都写在脸上,有空照照镜子。”
“具体是怎样的表情呢?”西子月问。
“害怕。”
“害怕?”西子月一愣。
“没错,你在害怕一些很抽象,但又的确会到来的东西,比如未来,比如命运......比如自己。”夏绿蒂神色平静。
西子月心里一动,像是很深的地方被触到了。
“你这么说,是你自己以前也经历过吗?”
“没错,人最害怕的就是那些抽象,但又一定会到来的东西,比如......你有想过你老来,该怎么办吗?”
西子月一愣,对老来这件事毫无概念,这对17岁的她来说是一件完全不需要考虑的事。
“虽然这件事离我们很遥远,但它的确客观存在,对于我们而言,担心的是能不能活那么久,但对于普通人,则主要是养老问题......你觉得,一个普通人,如果辛辛苦苦工作一生,只为了养老的那么几年,这样的一生值得吗?”
“显然不太值得。”西子月下意识回答。
“但也没有更好的对策,对吧?”
“确实没有,好像也只能辛苦一生,攒够钱养老。”西子月低着头说。
“我看过一个冷知识,说世界上绝大部分人,他们的财产的2/3,都会用在60岁之后的治病上......真是个让人不甘心的数字呀。”夏绿蒂的声音生涩地飘出,像是风吹过树叶时的沙沙作响。
“这就是未来,这就是命运,这就是抽象,但注定会到来的东西,我们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在与它做斗争。”夏绿蒂说。
“那你是怎么克服它的呢?”
夏绿蒂愣住了,摇摇头:“不,我至今还没克服。”
问完这个问题,西子月忽然觉得这有点废话。
没人能躲过命中注定到来的宿命,好比无人不死。
“又或者说,只有死亡才能克服死亡,与其被动等死,不如主动冲上去。”夏绿蒂说。似乎包含决意。
发了会呆后,她接着说:“对了,刚才昂热都对你提及了弗里德里希·冯·隆,这个人的名字,不如我就顺着这个名字讲下去吧......关于初代狮心会覆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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