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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到二百斤的巫双格,脸都圆了一圈,依然眼里放光,冲上去抓住一团塞进嘴里。
“我还能吃,我才八分饱。”
恻恻也顶着圆脸,抢到一块塞进嘴里。
“我才七分饱。”
大量的饿鬼冲上去,将那些魔念撕碎了吞噬掉。
余子清砸吧了一下嘴,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他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算了,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就让那些饿鬼吃到撑吧。
他一剑一剑的挥动,绵延百丈的剑光,一截一截的斩过那条大腿,将里面的魔念一点一点的全部斩出。
那大腿上的魔气,也在飞速的消散,开始恢复了点正常的模样,大小都在慢慢的缩小。
忽然,他看到一根如同柱子一样的腿毛,随着断腿缩小,跌落了下来。
余子清立刻给了恻恻一个眼神,恻恻眼疾手快,不等那根腿毛跌落,便将其收起。
九阶体修,而且是入魔强化之后,化出真身状态,又直又硬的腿毛,完全可以直接当武器用了。
不远处的襄王,看到这一幕,眼皮微微一跳,想说什么,最后忍着什么都没说,权当没看见吧。
算了,他爹应该也不会介意的。
拿就拿吧,等他爹的断腿恢复正常之后,也不会有这种机会了。
上千丈高的断腿,一路斩过来,斩了足足半个时辰,等到最后一缕魔气消散,最后的魔念被强行斩出,被那些饿鬼们吞噬了之后。
那截断腿的大小,飞速的缩小,化作了正常人腿的大小。
大腿立在地上,断口出,原本乌黑的血肉,也已经恢复了鲜活,鲜血从那里喷涌而出,血肉飞速的衍生。
这一幕,把余子清看的一愣一愣的。
腿上长出来一个人。
一个看起来块不是很大,肌肉却棱角分明的中年男人,闭着眼睛立在那里。
襄王已经跪伏在地,脸上满是惊喜,他双目含泪,更咽道。
“爹……”
中间男人,缓缓的睁开眼睛,扩散的瞳孔,缓缓的收缩,神光还是凝聚。
他看了一眼襄王,神情有些恍惚,似乎在于记忆之中的人对上号。
“仁儿,你都这么大了啊……”
“是我,爹。”
前任震皇将襄王扶起,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茫然,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再看看余子清那怪异的样子,还有周围无数的饿鬼,他有太多的不解,太多的疑惑。
“爹,我只知道你的一条右腿,你怎么就醒了?”襄王有些不解,也有些意外。
“那天魔潜入我心田,已经不知道多久了,我被暗算,那个天魔便伺机而动。
若是被一个天魔夺舍,成了震皇,那便是灾难。
所以,我便自碎神魂,化入肉身,根本不给他机会。
只可惜,最终还是惹出了大乱子。”
“爹,你被暗算?被谁暗算的?”襄王又惊又怒,他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甚至现在的震皇,还有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大家只知道,当时,他爹忽然入魔,一日之内,便到了入魔极深,失去控制的地步。
襄王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他爹那般坚定不移,刚毅不折的人,怎么会忽然入魔了。
现在,全明白了。
“我也不知道是谁。”前任震皇摇了摇头,稍稍思索,又叮嘱了一句:“你也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余子清没打扰他们父子俩叙旧,有些话,他也不适合听,他带领着饿鬼,继续去清扫整个哀思洞天,顺便消消食。
前任震皇看着余子清和饿鬼们走远,他想如同以前一样摸摸襄王的脑袋,想了想,最后手落在了襄王的肩膀上。
“给我说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我能恢复意识,见到你,肯定发生了很多事……”
襄王将这两千年的事,大概说了一下,着重将近期的事说了一遍,尤其是有关锦岚山禁地,还有怎么救他,怎么苏醒,都详细说了一遍。
前任震皇对他的二弟,当机立断篡位的事,表示了赞赏。
“你二叔的确比你更适合,当年我便有心将他立为皇太弟,但是他拒绝了,让我立你为太子。
如今一切都还好,起码比我想的好了很多很多。
我被暗算的事,你不要对外说起,因为我也没发现暗算我的人是谁。
只知道是一个元神境强者。
这件事你也不要去追查,暂时当做不知道吧。”
“爹,我明白,等到将你身体的其他部分,都找到了再说这件事。”襄王沉声应下。
他知道,他爹怕他冲动。
可是,都已经两千年了,他早已经不是他爹记忆之中那个年轻冲动的少年了。
他抱着那一丝渺茫到看不到的希望,已经过了足足两千年,他拼尽全力修行,也只是为了早点有实力,让那一丝渺茫的希望,能稍稍能抓住,能看到一点。
“如今我只剩下一条右腿,虽然因为完全破碎了神魂,得以留下了意识,拥有部分记忆,
我也已经不适合回大震,也不适合露面了。
后面,你就自己回去吧。
从今以后,就叫我游震吧,留下一个‘震’字,当做念想了。”
“爹……”襄王有点急了,他理解,却也无法接受。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不要着急,我们这次可是欠下大人情了。”
……
余子清让那巫双格和恻恻,带着饿鬼去清扫,他自己则来到了落歌天君的墓碑前。
望着那一座山一样大的墓碑,余子清揖手躬身。
“前辈,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就要回去了,特地前来跟前辈告别。
晚辈留下了一枚玉简,前辈以后若是醒来,有什么事需要人差遣,前辈尽管捏碎玉简。
晚辈必定第一时间赶来。”
余子清留下了一枚玉简,再次行礼之后,转身离开。
他不知道落歌天君为何不寻求再来一世,以他的实力,必定是能做到的,为什么最后死了也没有进入长眠,而是一直在这里。
不过,起码他对落歌天君的印象挺好的。
就像是余子清在白阳圣母的记忆里看到的那些,为了理想而奋斗的先贤。
而且,更像是个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强者。
外面那些高高在上的强者,可不会对一个陌生的小弱鸡,表示歉意。
等到余子清祭拜完落歌天君回来,襄王已经和他爹在那等着了。
“见过小友。”前任震皇率先见礼。
“见过前辈。”余子清连忙回礼。
“吾名游震,有件事,想请小友帮忙。”
“前辈无须客气,晚辈力所能及,自当不推辞。”
襄王站在一旁,想说什么,却被他爹给按了下去。
“小友应当知道,我如今只有右腿,而且身份尴尬,我是没法回到大震了,而且我的身份,也不能让外人知晓。
再者,我的肉身,虽被分开,却也依然有所联系,如今我此刻魔念尽除,其他部分却依然被魔念侵染。
随着时间流逝,我这里也会继续生出魔念,无法避免。
所以,我想问一下小友,我能不能与那些饿鬼,毗邻而居。”
“这个……”余子清没想到,游震要说的是这件事。
只是这样的话,他自然会答应下来的,饿鬼们有了定期饭票,游震也能一直维持着清醒,双赢的好事,而且布施镇那里,多得是地方。
但是跟着,余子清就多出来了点其他想法。
“前辈稍等片刻。”
他的意识,联系到放在血海里温养的七楼戒指,一缕意识飞进去,开始联系老羊。
老羊很快出现。
“什么事,这么着急?我正准备联系你,又怕你忙着,出什么事了?那些饿鬼怎么忽然都不见了。”
“先别管这个,现在有点事,需要跟你和里长商量一下。”
余子清大概说了一下,襄王他爹的事。
“大概就是这样,现在老震皇只有一条右腿,竟然也能意识恢复。
他现在有些想法,想要隐藏身份,不想回大震。
连我都知道皇见皇,双皇在世,肯定不是好事,老震皇怎么可能不明白。
他现在想跟饿鬼做邻居,可以随时祛除新出现的魔念。
所以,我就想,让他去布施镇,人那么多,他早晚暴露。
不如,让他直接在锦岚山禁地外面,跟那些树中饿鬼当邻居。
既然是人情,那就送个大人情。
咱们那不是一直缺个九阶体修坐镇么。
既然九阶体修没有,九阶体修的一条大腿,那也行啊。
现在问题是,合不合适,还有老震皇这人怎么样?
我不太清楚,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再跟里长商量一下。”
余子清噼里啪啦的一顿说,老羊消化着这些消息,有点猝不及防。
稍稍琢磨了一下,老羊点了点头。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我虽然没跟老震皇接触过,他在我出生之前就被分尸镇压了。
但是,就算是大乾的记载,再怎么抹黑他,其实也没怎么抹黑他的人品。
他交友甚广,为人豪爽,从少年时便是如此。
他后来成了震皇,也依然脾性不改,跟很多不愿意跟神朝接触的强者,都有很好的私交。
若非如此,当年就不会有那么多强者,愿意在第一时间帮大震出手了。
不过,这种大事,我还是跟里长商量一下吧。”
老羊暂时下线,找到了里长。
里长很敏锐的抓住了关键点。
“你直接说,那人曾经是九阶体修,而且人品靠谱不得了,说那么多废话,我也听不明白。”
“……”老羊废了半天口水,就得到这么一句话:“所以,我问你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荒原又不是你的,人家又不住你家,跟你当个邻居而已,来就来呗。”
“……”老羊呲了呲牙,一言不发的进了七楼,给余子清回了信。
拿到了回信,余子清睁开眼睛,看着游震和襄王。
“是这样的,前辈,我刚才问了问家中老人,都觉得前辈既然想找个地方,与饿鬼毗邻而居。
不如直接来荒原吧,那里虽然冷了点,但是也不会有什么外人去。
而且还有数百万饿鬼住在那里,我家呢,也在那边,大家也可以当个邻居。
其实,我倒是想请前辈,直接住我家算了,就是不知道前辈意思……”
“有劳小友了,住小友家里,还是算了,不太合适。”游震连忙拒绝,他拱了拱手:“能当个邻居,已是极好了,有劳小友了。”
“不劳,不劳……”
余子清心情大好,看襄王都顺眼了不少。
这家伙费这么大劲,哪里是救他爹啊,这是在替锦岚山出力啊。
游震以后住在隔壁,大家当个邻居,万一有什么事了,他还能在那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看戏?
襄王一言不发,他也很满意这个结果了。
冷静下来,他也知道,他爹若是就这么回大震,后面就会闹翻天了。
而他爹的情况,就像是随时可能发病,现在跟最好的大夫当邻居,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襄王跪在地上,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爹,我会常去看你的,也会尽快找到其他部分的线索的。”
“不急,记住了,不能急,你这次来,也没有救出我。”游震再次叮嘱了一句,而后才问道:“你想好了,接下来的事,怎么处理了么?”
“爹我明白。”
“你不明白,你记住了,接下来的事,不能将卿小哥牵扯进来,还有,将那些老鼠揪出来,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能让他们威胁到卿小哥。”
“爹你放心。”襄王重重的点了点头。
游震不说,他也会这么干的,谁也别想拦着他。
现在谁拦着他,那就不死不休。
当他亲眼看到余子清一剑一剑,将魔念斩出,亲眼看着余子清吞了一个天魔之后。
直白点说,现在让他叫余子清爹,他都不觉得丢人。
谁想害余子清,那就得先踏过他的尸体。
因为余子清,现在是他爹活过来的唯一希望。
不是以前那种不敢撒手,也不真切的渺茫希望。
而是真真切切,看得到效果,能抓在手里的希望。
足足两千多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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