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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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震华也在抹眼睛，“别跟你娘说你哥的事，你娘不知道。”青天应了一声。青云走的第二天，将军一行人来了衙门，杜淳安看到他们，提着的心终于安稳了。青云死了几天，县城家家户户还挂着丧布，衙门虽然没挂丧布，大门口挂了白灯笼，百姓们还没从悲伤中走出，连衙门里都弥漫着一股悲伤。众人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无精打采的，看到将军他们来了，撇了一眼，谁也没搭理。“将军来衙门可有公事？”杜淳安打起精神迎了上去，其他人可以不搭理，他不能。他现在是齐山县令。将军看着公堂上悬挂的“明镜高悬”的牌匾，没有说话。副将走出来道：“杜主薄，齐山县令上官大人已经仙去了，齐山现在的情况无人管辖，你看看衙门的众人，上官大人不过去了几天，懒散得不成样子成何体统？杜主薄在齐山任职多年，齐山土匪有多猖狂，你比谁都清楚。为了齐山的百姓，我们将军决定留下来，暂代县令一职，等元帅派了新县令上任，我们再回边关。”副将说完看着杜淳安，看他如何应对。白大人神机妙算，将军他们果真来抢齐山了。杜淳安面无表情道：“这个恐怕不行，将军回来晚了，大人仙逝之时任命本官为下一任齐山县令，县城的百姓们都听见了。齐山土匪猖狂的事，又不是这几年猖狂的，猖狂了十几年没见朝廷管过，也没见元帅他们派兵过来剿匪。是上官大人上任之后，才有了现在的齐山。是我们这些跟着他的人，一刀一枪拼命打出来的，死了多少人，才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大人为什么剿匪？为了齐山的百姓，他刚刚牺牲，头七才刚过，将军现在来摘桃子，恐怕不合适吧？”杜淳安拍着桌子怒吼，老实人不发火，发起火来相当恐怖。“土匪欺压百姓的时候，元帅将军在哪里？土匪攻打县城的时候，将军又在哪里？将军有没有看到城外的地，被血染红了？将军没有看到墓地又多了几百个新墓？嗷嗷待哺的幼儿跟年迈的老娘？将军去问问齐山的百姓，他们答不答应让你们守卫齐山？边关离齐山很远吗？”杜淳安的质问，字字泣血，句句扎心，逼得副将‘蹬蹬蹬蹬’后退，将军脸色同样难看。衙门里大部分的小吏，都是齐山百姓考出来的，他们经历过那段黑暗时期，叫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的绝望与恐惧。衙门里的众人，目光不善地看着他们，眼里翻滚着仇恨。曾经漠视齐山死活的人，如今却要来抢夺大人用命换来的齐山，凭什么？杜大人问得好，边关离齐山很远吗？既然打一开始漠视齐山百姓的死活，就不要半途来插手齐山的事务，他们不需要，他们有人守护，一个为齐山为齐山百姓舍弃生命的一群人。“滚，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有个小吏赤红着眼朝他们大吼，“齐山不需要你们，我们有上官大人有杜大人，还有上官大人留下来的兵马，齐山我们自己守护，你们这群外来的恶狼，从齐山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出齐山！”谁也没想到衙门的这些官员情绪如此激烈，抄起家伙将将军一行人赶出了衙门。外头的百姓们瞧见衙门的人不对劲，跑过来一问，得知情况后，顿时跟捅了马蜂窝了，个个返家抄了锄头扁担朝着将军他们打，一路将他们打出了县城。“呸，什么东西，还以为齐山是以前那个被人欺压的齐山？滚，齐山不欢迎你们！”将军他们从没有这么狼狈，被百姓们像赶畜牲一样赶出来，他们在客栈的东西也被人丢出来，官兵们从旁虎视眈眈盯着他们，一旦跨过线，立马遭到官兵无情的殴打。将军他们黑着脸，目光阴沉沉扫了眼县城，一行人离开了齐山。“将军，咱们就这么离开？”来齐山一趟，任务目标四皇子死了，替死鬼上官青云也死了，齐山也没有收拢，十八寨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回去怎么跟元帅交代。副将很茫然，对自己接下来的下场不敢多想。“回边关！”将军道。齐山的情况，早就超出了他的掌控之外，凭他们一百多将士攻打不了县城，上官青云养的五千兵马常年跟土匪交战，一身的煞气跟血腥逼人，不是普通将士能抗衡。齐山的事情回去后他禀报元帅，看元帅怎么处理。将军他们一行人离开县城没几天，在一个峡谷，突然遭到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偷袭。这伙人非常狠辣凶残，手法干脆利落，招招致人命，出手就是一条人命，一百多的将士拼死抵抗，奈何偷袭他们的人兵马更多更凶猛，很快全军覆灭。“打扫战场！”来历不明的人中有个头目大喊，“手脚快点，青爷他们要走了。”青云在山腰上，面无表情，冷眼看着下面的战场，看到将军他们死光了才转身走过来。陆明阳怀恩他们俩也看着下面的战场，面色有色惨白，他们俩首次直视如此血腥残酷的战场，彻身体会到人命如此的脆弱及贱如草。他们俩强忍着呕吐的感觉，看着前方神色如常，面不改色的大人，一时五味杂陈。同样都是书生，为何跟大人相差那么大？亲眼见着一个个凶猛凶残的人，尊敬地喊大人“青爷”，目光发亮地敬畏崇拜他，而大人从他们身边走过时，激动得发抖，那种场面太震撼了！哦，对了，上山之后，他们被告知，从今往后没有齐山县令，没有大人，只有“青爷”，以后他们所有人都要喊青爷。“黄昆赵力他们到了吗？”青云问。他们约好了在前面山头汇合，青云小心眼记仇，非要埋伏在这里灭了将军他们，耽搁了一天。白彦衡能说什么，劝也没用，调一批兵马在这里绞杀就行，他非要留下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