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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到了三月初。
呼兰这个春天给人的感觉,是阵阵冷风刺骨,迟迟不见转暖。用当地老百姓的话说,就是“春脖子很长。”
被害案件发生以后,呼兰公安局的刑侦人员和省公安厅防暴队员若干人在刘文家附近隐蔽埋伏了十多天,再没见有什么异常动静,才将多数人撤离,每日只留两人继续埋伏监视。
在刘文家北面,隔道住着呼兰本地的老工人陈久名。
陈师傅今年五十多岁,几个闺女都已出嫁。平时只陈师傅与老伴两人在家。
大年二十八那天晚上,大约晚上八点多,老伴在厨下收拾碗筷,陈师傅坐在里屋看电视。这时,门响了几声。陈师傅开门一看,是一位老人站在门前,年纪比自己要大好多,胡子上挂着冰霜花,脸色冻得确青,看样子是远道而来,在屋外呆的时间不短了。
“你找谁啊?”陈师傅问。
“哦,我来找原先住在这儿附近的张老蔫,快过年了想来看看他,没想到他已经搬走了。想向老弟打听一下他去哪里了?”老人回答道,一脸黯然。
陈师傅见老人冻得直哆嗦,连忙让他进来说话。
老人进来后,摘下狗皮帽子,露出花白的平头。
陈师傅递给他一杯茶水,老人忙点头说:“喝点茶水行,热乎热乎,这外边可真够冷的。谢谢老弟了!”
陈师傅见他喝完一杯,再给他倒上。又递上烟,看他抽着。然后又问道:“张老蔫搬走了大半年了,你俩认识,他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他当初帮过我,但后来离得远了,不怎么来往。今年我手头宽了点,给他买了点东西,想送给他。”老人抽了口烟,回答道。陈师傅也注意到老人进屋后将一袋东西放在墙边上。
陈师傅说:“我也不知道张老蔫搬哪里去了,或许周围有人知道吧?”
老人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老人坐在那里喝着水,抽着烟,拿眼睛打量了屋子一圈,说:“你这房子挺好嘛!挺宽敞啊!”
“我俩住是宽敞点,孩子要都回来就不宽敞了!”
“那是,那是。”老人点头称是。
又坐了一阵子,似乎是抽够了烟,喝够了水,也暖乎够了,那人站起身,戴上帽子,和陈师傅告别:“我走了,谢谢老弟了,张老蔫搬到哪里,我过完年再打听。”说完,出门就走了。
陈师傅送走老人,回到屋内心里还纳闷:奇怪呀,他似乎没有对张老蔫特别上心,知道对方搬走后就不想知道搬哪里去了,那他来干什么?
更让陈师傅心里发闷的是那人的眼神,有点让人捉摸不透。一般年纪大点的人都有点老眼昏花的样子,可那人却不然,眼睛后面总好象还藏着什么东西。
此时,电视里正在演节目,陈师傅和老伴一起坐下来观看,刚才的事情就抛诸脑后了。
陈师傅觉得他刚看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听外面“砰!砰!”传来三声枪响。陈久名年轻时当过民兵,所以他能听出枪声与鞭炮炸响的区别。
当时他心里“格登”一下,想再听听,却好一会也没动静了。他起身出门来到院里,四周静悄悄的,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于是他又回到屋里看电视。不想半个多小时以后,大批警车、摩托车相继呼啸而至,他才知道前院出事了。
“难道是……”陈师傅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当晚来到他家的那个老人。“不大可能啊,他那么大岁数了,看他走道都费劲了,怎么能干这么大的事呢?”陈师傅随后就把自己否定了。
第二天,他又把自己的怀疑讲给老伴听,老伴说他犯神经,说那老家伙八成都有七十岁了,走道直打晃,三十来岁,身强力壮的,那老家伙能是对手?你就别没事瞎猜闷儿了。
经老伴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是,便把报案的想法撂下了,心想,别没事找事了。
这些天,厂里、街道连续召开发动群众会,动员大家举报任何一件可疑之事,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点。陈师傅思想里反复斗争之后,终于决定把那晚上发生的事情报案。不过,他也有一些担心,怕是自己多疑,给公安局添乱,也给自己惹麻烦。于是他决定要讲也只当公安局长一个人讲,是对是错凭局长去判定吧。
赶上周三休班的这天,陈久名来到县公安局。门卫值班室的人员拦住他,他说要找张局长反映情况。值班人员说张局长正在开会,别人行不行?他说不行,专门找张局长,这事只能当张局长说。你们要给找,我就说,要不给找,我就回去了,不说了。
值班人员很认真,忙说,请你等一等,我给二楼挂个电话,让他们报告一下张局长。
没想到电话挂过去不大一会儿,张福田局长就亲自下楼来了,热情地把陈师傅领到自己的办公室,还亲自为他倒上水,递上烟,让陈师傅感动的有点着慌。好一会儿,陈久名坐稳了,喘匀了气,才一五一十地讲出了大年二十八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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