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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蜂
此举的目的既是打消弗朗索瓦对约瑟夫的些许疑虑,也是提升这个位置的危险性,帮助约瑟夫坐得更牢固。
弗朗索瓦得知此事后,五味杂陈。
他很担心约瑟夫死掉,约瑟夫一死,师长的位置又空了出来,很难再找到合适的人选担任,他培养一支直属自己,只忠于自己的力量的想法也将付之一炬。
好在约瑟夫没有出事,在遭遇一次刺杀后以后的防备工作会做得更加严密。
另外他昨天得知约瑟夫特别吸纳了原戴曼斯监狱的监狱长做自己的助手时,还在怀疑约瑟夫的动机,多疑地联想着阿德尔和平等会的关系,阿德尔与约瑟夫的关系,约瑟夫与平等会的关系。
现在一看缘由应该没有那么复杂。
约瑟夫特招阿德尔大概只是看中了阿德尔曾和平等会的重要干部打过很长一时间交道,也是越狱事件的亲历者。他想从阿德尔掌握的信息来分析出平等会的一些问题,依次来解决问题。
这个思路倒是和皮塞尔不一样。
皮塞尔之前的做法收效甚微,弗朗索瓦对约瑟夫寄予厚望。
——
四月二十六日、晚上
平等会总站、会议室
“刺杀很成功——我是指没有人员伤亡。”莫莱斯回去后汇报道。
“等半个月后再来一次,基本上就能打消政府对约瑟夫的怀疑,帮助他坐稳这个位置了。”伯因点了点头。
情报部部长查理斯道:“按照弗朗索瓦的性格,他肯定不会对约瑟夫这么放心。阿德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避免周围有什么弗朗索瓦的眼线,这几天也没有和我们做过什么接触,只是最早之前说过要是一直解决不了另外两个兵团团长的问题,就可以尝试着像刺杀皮塞尔那样把他们除掉。”
“自皮塞尔死后,这些人的警卫力量都得到了增强,想再成功实施两次刺杀并不容易。”莫莱斯对再成功复制两次刺杀任务一事没有十足的把握。
“而且这样可能会加深弗朗索瓦对约瑟夫的怀疑,毕竟这一系列的事情对约瑟夫的好处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没有怀疑,弗朗索瓦也不会百分之百信任约瑟夫的忠诚,他可能会再在军中培植出一股力量形成制衡。”伯因觉得不妥。
“约瑟夫那边目前同样不太赞同阿德尔的想法,可若是之后还是没办法实现对两个轻步兵团的控制,这件事就只能提上议程了。”查理斯道。
伯因也没有更好的对策,他对军中局势不太清楚,思忖一番道:“真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这件事实行起来是有很大的困难,但也没到根本做不了的地步。比如说,约瑟夫在军中没有了反对力量,弗朗索瓦想培植新的亲信进行制衡。我们可以尝试着再推动一个像约瑟夫的人进入弗朗索瓦的视线,到时候两方明面上如弗朗索瓦所愿对抗,暗地里却都是我们的人。”
“我这边可以提前先做刺杀准备。”莫莱斯道。
“嗯,等他们那边实在没有办法了就这么做,现在我们该商议一下下一步的动作了。”伯因把自己的助手叫了进来,让他们去叫维拉克、基汀、皮雅芙等人过来参与会议。
维拉克这几天重新静下心研究着《阶级论》,基汀带着诺德,逐渐恢复的墨菲开始了针对会校老师的培训工作,皮雅芙则统筹着潜入三个兵团的宣传小队。
“你们那边怎么样了?”在几人来了后,伯因先是过问了一下他们负责的任务进度。
“在培训老师,没什么大问题。”基汀这边只差时间,时候到了老师们、学校就都可以运转开了。
“我这边还是老样子,看书看书看书……”维拉克咧嘴无奈一笑,《阶级论》比《平等论》深奥太多,他还得一周左右才能看完,“能过来开会换换脑子想想别的事情真是不错。”
“宣传部派出去的三支小队都有了收获,其中约瑟夫的嫡系部队,骑兵团里进展最好。罗斯同志在这次宣传任务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他说那里有很多人都迫切地想要了解关于平等会的一切,他们并没有多么——或者说压根没有敌视平等会,还对罗斯说的话有所触动,他认为目前只是缺乏一个把这些都放到明面上的合适契机……”
听到罗斯做得很不错,维拉克很欣慰。
受到他感染加入平等会的这些同伴们,如今都基本上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
维拉克没想过功劳在自己,他只是觉得大家能在平等会里找到人生的意义,迸发出更大的价值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那就好。”伯因满意地点点头。
最重要的几件事交给这几位最有能力的人去做,果然没有辜负他。
“晚上叫大家过来,是想共同商议一下我们后续的动作。我们之前已经定下了大方向,通过约瑟夫手下的兵团提供便利,暗地里扩大我们的影响,同时想办法打入政府内部,慢慢控制莱泽因。”伯因直入正题,“不过现在约瑟夫、阿德尔那边还有些问题,需要克服兵团里一些权贵背景的力量,而打入政府内部一事,我们从半年前就有了布局,通过情报部收买、策反一些人,可惜这件事做得也不怎么顺利。”
维拉克等人认真倾听。
“我们都知道权贵们是一群喜欢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野心家,他们为了利益可以自相残杀,可以不择手段,那么同样的,他们也可以为了利益变成铁板一块。在面对我们这个要除掉他们的根,彻底葬送他们利益的敌人面前,展现出从未有过的团结。”伯因叹了口气,“整个政府都被这些权贵们错综复杂地掌控着,我们目前能动摇的、改变的只是一小部分处于旁枝末节的那些人。而真正身处体系要位的,不会与我们为伍。”
“这件事是无解的。”维拉克说道,“用这个的方法难以打入内部,就算是平民背景,在我们没能拿出实打实的利益之前,也很难一起共事。就像约瑟夫,他的倒戈不单单是因为平民背景,而是具备了很多难得的条件。”
“可我们的大方向是通过蚕食、替换来完成对莱泽因、布列西的掌控,再然后推行试验成功的模版,进行改革。”基汀随后道,“要是不走这条路,就只能选择去彻底地推翻他们。”
“彻底推翻的难度会更大,不是几年就能做到的。”皮雅芙摇摇头。
蚕食替换、直接推翻换新的,这两个都很难实现,而后者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努力要更大。
布列西有近百个陆军兵团,他们硬碰硬很难与这么雄厚的兵力对抗。就算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真正能投入到与平等会作战的兵团也不会低于几十个。
打不了。
完全没有胜算。
“这两个方向目前都没有什么好的头绪能推动下去,我们总不可能像梦一样,能复制约瑟夫的成功,把这么多兵团都拉拢过来。要知道,约瑟夫还是布列西共和国历史上第一个平民少将,根本没有第二个可供使用这个办法的人选。而且目前独立混编师还在艰难地完成控制,其他的则几乎都被密密麻麻的权贵们掌握着。”伯因在这样的难题之前毫无对策,“我们对抗的不止是贵族,还有他们成百上千年的积累。整个布列西就像是被病毒花了成百上千年侵入骨髓,我们短短两三年的准备,想把病毒排出去,难度可想而知。”
“这不就是无药可救了吗……”维拉克看向伯因。
伯因没有说话。
布列西的现状究竟是无药可救还是他们还远远没有能力改变,都意义不大了,因为二者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平等会都无法让它起死回生,那它的结局不必多说。
而平等会能不能在未来具备这样的能力,也没有人敢轻易下结论。
现在是他们最好的机会,掌握了驻扎在莱泽因的兵团,布列西又要因远征巴什导致内部空虚,他们已经挽起了袖子,只等大干一场。
不论是最终作何选择,都必须赶住这个时机。
“这两个方向我们几乎都没有能力去做到,那么是否能开辟出第三条路呢?”查理斯提议。
维拉克纠正道:“并不是都没能力去做到。蚕食替换的方案是完全不具备可行性,因为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和权贵们达成共识,他们更不可能帮助我们杀死自己。而推翻这一切,是有可行性的,只是很难,我们要面对的是正面汹涌而来的大军。”
“我们打不过他们的。”莫莱斯很肯定地道,“但维拉克同志说得对,这不是没有可行性,和原先的方案有着根本上的不同。我们花十年去沟通去打入内部,权贵们也不会后退一步,可十年的积累,未必不能打一场硬仗,把他们打服了,把寄生虫们都打跑了,重新建立秩序。”
“如果要这样做,我们的大方向就要做出调整,除却需要刺探政府情报安插的人,就没必要再在政府内部方面下功夫了。往后,着重提升作战能力和理论方面,我们要一手握着枪,有正面击败权贵们的实力,还要一手握着真理,拥有吸引人们、改变世界的方法。”伯因道。
“嗯……”基汀思索着大方向的调整会给他们会校带来怎样的影响。
“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我想比起救一个根本救不活的国家,还不如它就那样死了吧,我们再重新建立一个崭新的。”维拉克以前首次提出和克洛伊他们的和谈派分道扬镳时,就是如此果决,最后事实也证明了他的果决是正确的。
伯因把一切看在眼里,他最近被这个问题困扰已久,或许真的像维拉克说的那样推倒重来,会比在一堵旧墙上重新勾勒东西好。
最近深受《阶级论》影响的维拉克看着众人都陷入沉思,补充道:“我们真正擅长的应该是建设一个新世界,破坏旧世界只是建设新世界的过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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