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教堂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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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牵着你的手说山盟海誓,明天就可以把你踢到一边。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如果失恋了,肯定会哭的梨花带雨,那是一件多么让人伤心的事。
“再次相见,还没请教你的名字。”上杉越说。
“我叫路明非。”路明非说。
绘梨衣对着上杉越挥挥手打招呼,上杉越呆呆地看着,好像多年前曾经在哪里看过这个身影。
他咽了咽唾沫,不敢相信地伸出了手,可恍惚间,大堂奏响了礼乐,新娘背对着大厅站着,扔出了捧花,白色的花束高高飞起她的身后,年轻的女孩们伸出手,期待着能接到捧花,这代表着神圣的祝福,据说在婚礼上接到花束的女孩,会成为下一个新娘。
绘梨衣眼睛里亮着光,在本子上写,“她们在干什么?”
路明非耐心地为她解释,她羡慕地看着接到捧花的女孩,把头搭在了路明非的肩头。
上杉越深吸一口气,双手颤抖着拿出了一束项链。
他屏住呼吸,打开项链,仔细地看着里面藏着的泛黄的黑白照片,接着他又认真地看绘梨衣的侧脸,忽然觉得浑身无力,某种强烈的情感像是火山喷发般迸发出来。
难怪他会有亲切的感觉,他不知道怎么抒发这份感情,眼泪从眼角滑落,浑浊的双眼里,绘梨衣的轮廓逐渐模糊,和夏洛特修女重合在一起。
他好像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在教堂中做礼拜,妈妈微笑着和他招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
阳光是那么的好,透过窗户射进来,妈妈轻声说,“愿主庇护你。”
记忆跨越时间汹涌而来,他捧住脸,窒息感将他淹没。
“越师傅,你怎么了!没事吧!”路明非惊讶地看着身旁的老人,托住他的肩膀。
人一到老年,身体就会涌现出诸多的毛病,老年人是经不得磕碰的,上一秒好好的,下一秒就可能晕倒在地上。
哪怕越师傅的架势强大,也可能患有疾病,架势强大并不代表身体健康。
“我没事,我没事...”上杉越就着衣袖擦了擦眼泪。
“要不然还是叫医生来看看吧。”路明非递过去一张纸巾。
“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上杉越接过纸巾擦了擦脸。
“孩子,你能坐过来一些吗?”他面对绘梨衣轻声询问,近乎哀求地说。
绘梨衣看了看路明非,路明非点点头,于是绘梨衣朝着上杉越的位置挪了挪。
绘梨衣表现的很生疏,明显是和他第一次见面,虽然长的很像,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五官上的差别,妈妈的五官要更深邃一些,偏向西方人,而绘梨衣看一眼就知道她是亚洲人。
即便如此,两人还是惊人地相似。
“实在是太像了。”上杉越的情绪逐渐稳定,给路明非和绘梨衣展示项链里的照片。
“这是谁?”路明非询问,照片里的人和绘梨衣的确长的很像,看上去就像是姐妹,或者是混血风的绘梨衣,但这张照片很有年头了,没有颜色,只有上个世纪的相机才会照出这样的照片。
“这是我的妈妈,她去世很多年了。”上杉越温柔地抚摸照片上的脸,提到妈妈时,他依旧像是一个孩子。
“对不起,妈妈离开我很久了,我只是太激动了。”上杉越拍着胸口,缓缓舒气。
他呆呆地凝视绘梨衣的脸,路明非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表情,像是怀念,但又带着深切的忏悔。
“孩子,你能说说话吗?”上杉越小心地试探。
“她不能说话。”路明非替绘梨衣回答。
上杉越愣了愣,再一次意识到绘梨衣并不是他的妈妈,妈妈很多年前就死了,但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长的这么像的两个人?
他的心忽然钻心似的痛,这是主给他的惩罚,他永远不能忘记自己的罪孽,他没有权利回到里昂,没有资格返回家乡。
事实上,他今天是来向神父辞职的,他买了去法国的机票,这么多年下来,他靠着卖面存了一笔积蓄,这笔钱不多,但足够在里昂买一间独居的小房子,那里是他最初生长的地方,他人生中的一切美好都在那个小镇。
但他一直没有勇气回去,妈妈的死是他造成的,他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基督教认为自杀的人会下地狱,他是个该下地狱的罪人,但活着对他来说比死了更痛苦,所以他一直活到现在只为了偿还自己的罪孽。
直到他知道了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孩子,源稚生毫无疑问是他的孩子,这件事好像让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至少生活有了一点点的盼头,所以他终于鼓起勇气回里昂看看。
他竟然可耻地认为,自己的罪孽得到原谅了。
主啊,请原谅我的虚荣和无知!
上杉越收起了项链,枯槁的手臂像是腐败的树枝。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上杉越在胸前画十字,“愿主庇佑你们。”
“不要哭。”绘梨衣画了一个笑脸送给他。
上杉越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主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请用雷电鞭打我的身躯,用火焰灼烧我的骨髓,我在忏悔,我每一天都在忏悔,黄昏落下,太阳升起,我不求您的原谅,只愿我能偿还我的罪孽。
“请再坐一坐吧。”路明非说:“能和我们聊聊你的妈妈吗?我想她一定是个很好的妈妈。”
“请坐下吧。”绘梨衣也写道。
上杉越又流下泪来,今天所流的泪,比他过去几十年流的都要多。
他坐了下来,用苍老的嗓音诉说。
他不敢看绘梨衣的脸,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他讲述了自己在里昂的经历,讲述了他那仁慈,可爱,天使一般的妈妈。
“您的母亲让人尊敬。”路明非说,绘梨衣也点头。
“大部分见过她的人都这样认为。”上杉越说:“我很想念她,我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错事,我这一生都在忏悔,孩子,我能请教你的名字吗?”
“上杉绘梨衣。”绘梨衣用娟秀的字体写下名字。
上杉越像是被五雷轰顶,手中的圣经掉落在地上。
是啊,他早该想到的,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和他的妈妈长的这么像,这是他的女儿啊!
这孩子身体里流着的血,传承自他,也传承自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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