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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赵侍剑最了解他,哪会不知道他满嘴跑火车,不过还是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笑。
骗人的鬼,女人也爱啊。
“不愧是老子的儿子,长得就是帅,像你爹!”
史从云已经小心翼翼的接过裹好儿子,高兴的说,如抱着稀世珍宝,生怕一不小心碰坏了,小家伙褶皱的脸还看不出一点像他的模样,不过他说是就是了。
旁边的林尚宫和宫女,接生婆们都只能一阵附和,纷纷说像他,这里像,那里也像。
赵侍剑一脸温柔看着他们父子两,没跟他顶嘴,史从云抱着儿子凑过去,“不过还是你娘漂亮!”
“我姓史,你叫史进,等你长大爹再给你取个九纹龙的诨号!”史从云哈哈笑着说。“怎么样?”
赵侍剑不解:“哪有给儿子取诨名的!”
又柔声说:“官家是天子,当然你说了算.......”
“今晚我不回去了,在这留宿,你们去给我找些铺盖来,我在床边睡。”
........
不过事情没过了几天,到了正月十五,史从云又把这些话都说了一遍,大差不差,不过这次是对周宪说的。
老婆多了就是经验丰富,都炼出来了。
一番感人至深的话说得周宪感动不已,泪流满面,在他怀中不愿出来,整个人全依附在他身上。
毕竟周宪还是比赵侍剑单纯些,也不如赵侍剑一般了解他。
周宪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史从云高兴的给她取名史敏。
因为他希望自己的女儿和他一样是个小机灵鬼,还给女孩取了个元宵的小名,她刚好是元宵诞生。
这次希望女儿别像他了,和她娘一样美美的,周宪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
光说姿色,无论是赵侍剑,六妹,费氏,符太后都比不了。
看着自己幸福的美美老婆,和不知道美不美,但肯定是小公主的女儿,史从云很是畅快得意。
这些天不少事把他弄得焦头烂额,头晕脑胀,登基以来才知道想作好皇帝很不简单。
但两个孩子来到世间,令他精神一震,责任感更强,也越发有动力了。
......
之后几天里,消息快速传出,百官文武也纷纷祝贺,来自朝中和全国各地的朝贺奏疏络绎不绝。
史从云很高兴,宴请百官,同时准备大赦天下。
不过这件事被范质阻止了。
范质私下求见与万岁殿,当面向他提出,改元是可以大赦天下的,但皇子公主降生不合适。
因为改元是天子的意思,由天子意愿来控制,大赦彰显天子仁德,但更重要的是适用于一些紧要时候。
如灭了敌国,许多人成了战犯,但如果战争激烈,不杀人不足以平军民之愤时可先定罪以安天下,然后大赦来拯救人才,安稳新国土的人心。
如遭了天灾,大量流民、饥民为活命犯了法度,坏了人伦,事情平息后许多都是罪犯,但他们也是被迫无奈,为了活命,这时可以大赦等等。
但皇子公主降生是没法控制的,不该在这种事上因为自己的喜爱开了口。
何况这次为了皇子公主一高兴大赦天下,那以后再有子女降生呢?
以官家习性不知还要生多少吧?
范质毕竟是宰相了,官场摸爬滚打,有治国理民的很多经验,一番话把脑袋发热,喜不自胜的史从云说得冷静下来。
虽然总觉得这老家伙最后一句是在变着法讽刺他。
但确实,自己这下要是脑袋也一拍,随自己高兴乱搞,以后说不定会出大事。
便同意范质的说法,取消大赦天下的想法,还赏赐了他二十匹绢帛以示褒奖,同时把一件旧衣服赏赐给他,说是自己穿过的。
随后史从云打消了因自己喜怒随意乱做事的念头。
......
十七日,他在殿里和周宪道:“你一个人在大梁难免思乡,现在有了孩子,可以写家书回去,让家里人过来住住,和你说说话,照顾你也好,朕会派人去淮南接送的。”
周宪早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听他贴心关切,更加感动,也觉得有了孩子,亲人却不知道也不好,于是修书回江南。
史从云自然是为她好的,这种时候谁也替代不了家人。
再说如今江南也算老实,也没有太多对抗中原的资本了。
历史上真正成功的北伐只有一次,朱元璋北伐。
这还跟元朝开了从江南直达北京的运河有很大关系,而那运河也不是元朝一朝修成,而是从春秋战国开始,历朝历代都在断断续续修,是将近两千年积累导致质变的结果。
也因此自元朝后,北京才有作为国都的条件,因为交通方便了,南北运输大动脉贯通。
而其它时候都是北方吞并南方。
江南想要较长时间自保,北面必须把防线北推到淮河,西面必须控制湖南、湖北,也就是荆州。
北不能丢淮南,西不能把长江中上游丢了。
特别是荆州,丢了淮南还能靠长江勉强守一些时间,不长久也有挣扎的实力。
可荆州一丢,北方军队直接顺江而下,长江下游基本就没有抵抗能力了。
如今这两个关键,淮南和荆州,都在秦国手中,已经把江南拿捏得死死的。
六年前,史从云大败南唐,夺了淮南十四州;三年前,他又灭了南平、武平,夺了荆楚十二州;去年,他灭了蜀,彻底解决可能从三峡东进,威胁荆州侧背的西面之敌。
到了这步,没有淮河防线,没有荆楚防线,江南西面和北面已经完全暴露在秦国兵锋之下,南唐注定长远不了,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如今史从云不怕江南人来大梁会泄露军机之类的了,对江南的忌惮也远不如以前。
他现在想的反而是加强与江南的交流,特别是文化、商业之间的交流,到时兵加江南,阻力会小很多。
.........
十八日,史从云正吃饭,翰林学士李昉向他谏言。
李昉说他和一些江南士大夫交好,知道江南那边国主李璟开始排斥、畏惧北方士人,不少有才学之士受到排挤冷遇,都想北逃。
史从云听了他的话,顿时明白李昉话里的意思,是希望他接纳庇护这些人。
不过有之前的教训,他没随便拍脑袋决定事情。
便让李昉第二天再来,他则找了好几个宰相和卢多逊等人来问这件事,询问他们的意见。
李谷等人大致都是反对的,话说得比较隐晦,但道理史从云很快明白他们的意思,他是很有悟性的。
他们的意思其一就是自己才刚刚篡位,这时应该提倡忠诚,接纳从别国叛逃过来的人不好,怕时议对他不利,要接纳也等过几年,风头过去再说。
其二就是此举可能会与南唐国交恶,今年和往后几年要集中力量对付北方,最好不要冒险跟南唐翻脸。
其三,他们都没说,但史从云也明白,如果南唐国的一些官吏或者有才能的人跑来大梁,肯定会让百官不高兴。
不得不说,秦国的宰相们大多都历经数朝,这种事上经验丰富。
他想了很久,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万一几年后人家不愿意来了呢?
他自己其实没有负罪感,他见多识广,几千年的历史都看过,三观也和现在的人有差异,他可不觉得天下该是谁谁家之类的,也不在乎什么得国正不正浅薄批判,他想要的是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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