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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渠父子武艺超群,虽然戎车已毁,但各自抢得马匹,竟也杀出重围。
“父亲,战事不利,赶紧鸣金吧!”熊康对父亲说。
“也只好如此了。”
熊渠正要下令,忽然山上一阵鼓响,铜绿山半腰处燃起一缕烟火。山脚下东西二营突然辕门大开,两队人马又杀了出来,东边擎着一面“申”字旗,西边人马分执“权”“罗”“番”三字旗。
眼见自己带来的三万人马几乎折损一大半,如今竟然又杀出两路人马,熊渠仰天长叹:“天哪!我熊渠莫非今日要葬身于铜绿山下?”
熊渠横下一条心,无非今日便死于此处了,他拔出箭来,指着山腰处的中军帐,屏住呼吸,一箭发出,怒吼道:“吾父子今日便葬身于此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杀呀!”
那箭竟直直地往中军帐而来,此时所有将领都派出去了,帐中只剩下召伯虎,姬胡与鄂世子驭方。从山脚到中军帐足有半里之遥,没人能想到这箭居然真能射入账中,直直地冲着召伯虎去了。
想护卫已来不及了!召伯虎一把推倒面前的桌案,趴于案板后做了个简单掩体。只听“嘟”的一声,那箭直直的插入案板,入木至少四五寸之深。姬胡爬上前想拔下那支箭,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那箭依然不动分毫。鄂驭方也上手试了试,依然动不了。
“熊渠果然有射石没羽之能,乍听番子讲,我还不信。唉!可惜了!如此勇武,偏就天生反骨!”召伯虎连呼可惜。
山脚下,熊渠父子已陷入绝境,力战了两个时辰,身边只余千余兵士。
申侯一伸手,下令暂停攻击,他策马向前,打算劝降楚王。
他驱车上前,大声对熊渠喊话:“楚子,你已处绝境之中,还不投降吗?”
“哈哈哈------”熊渠已是披头散发,满脸是血,身上的铠甲已被鲜血浸透,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他人之血。他双目通红,狂笑的样子十分狰狞。末了,他收住狂笑,质问道:“投降?笑话,向谁投降?”
“王师已至,自然是你楚国向天子投降,去王号,前往镐京自缚请罪。天子仁慈,我等江汉诸侯为你求情,大可以保留你芈姓宗祀不绝,汝父子性命无忧。”
“笑话!”熊红手中长剑指向申侯:“我等楚人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熊康似乎腿上受了箭伤,此时也艰难站了起来:“要我们投降,不可能!”
熊渠微笑着看着两个儿子,转向申侯:“你们都听到了吧?我楚人先祖何曾不是对周王朝亦步亦趋,言听计从?可结果呢?武王分封根本没想起我芈姓一族,好容易文王封了我先祖熊绎一个小小的子爵,区区丹阳五十里地。楚人为了给周王祭祀进贡,不惜偷邻国之牛,结果呢?像个仆从奴隶一样,安排守祭祀的火堆。我族人伤透了心,不再给王朝进贡,昭王反倒要亲自南征。结果怎么样?身死师丧------哈哈哈,自此后,我楚国人明白了,只有用刀剑证明我们的实力,才能逼中原正视咱们。”
“至于去王号。”他将手中长戟用力扎入脚下的土地中,一字一顿道:“我蛮夷也,不与中国共谮号。”
申侯被顶得说不出话来,手指着这父子三人,胡须不住地颤抖:“念在共一方水土,我才好言相劝,既然你们如此冥顽不灵,那就无须客气了。”
姬多友早就按捺不住了,抬手大喝道:“弓箭手准备!”
十几名弓箭手弯弓搭箭,单腿屈膝,已做好放箭的准备。楚阵这边,一群手持竹盾牌的武士齐聚到熊渠身旁,将楚王父子三人护在中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唧嗖”箭响,一支支羽箭带着风声,弓箭手们纷纷倒地。抬目远眺,一队人马打着“楚”字旗,正疾速往这个方向奔驰。
“不好,他们有援军!”姬多友拔剑对申侯说:“撤退已来不及,只有冲上前杀一阵了!”
这是楚国令尹的援军,原来熊渠这回攻取铜绿山本是兵分两路,一路人马由他亲自带领由鄂城直接进发;另一路则由令尹芈昭带领三万兵士,二百辆兵车由丹阳直接进军。这后一路本来是做接应之用的,没想到熊渠被番军迟滞了进程,这才与前一路前后脚到达铜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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