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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我的哥哥?”

奥恩被一个和祂一样如山般高大的身影拦了下来,祂不需要思考就知道那是谁——沃利贝尔。

祂从喉咙里挤出低沉的威胁:“让开......”

沃利贝尔,不灭狂雷,雷霆咆哮。古道的遵循者,野性的实体化身。祂那张可怖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獠牙从嘴里探出:“我只是想问问你要去哪儿而已,毕竟,你上一次这么踏出你的铸造室还是很久以前。”

“在我用锤子锤烂你的脸之前,你最好让开,沃利贝尔。”奥恩的鼻腔中呼出两道炙热的气流,带着祂的愤怒与不耐,将面前的空气都变得炎热了起来。

“哈!”

沃利贝尔狂笑一声,这正是祂想要的。激怒奥恩,和祂打上一场——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旷神怡?祂伸出利爪,指向天空,乌云开始遮蔽明月,滚滚雷声从那些乌云中传来。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祂背上那些不知何时出现的粗大雷柱。

没有言语,奥恩握紧了手中的战锤。而沃利贝尔则四脚着地,朝祂扑来。大地为之震颤,闪电劈下,在沃利贝尔的身上形成了一层阴云密布同时不断向外散发雷电的护甲,祂披挂着雷霆,以利爪向奥恩挥去。

“砰!”

奥恩不闪也不避,祂们兄弟之间的战斗向来就是这样的狂野。但奥恩比起祂的兄弟多了些智慧,在沃利贝尔的狂嚎声中,祂挥起手中的战锤,狠狠砸在了沃利贝尔的脑袋上。造成的余波让周围的地面开裂,大树倒塌。

不能跟祂拖下去。

奥恩知道这一点,沃利贝尔显然知道自己是要去干什么。祂就是故意来拖住自己好让虚空彻底爆发的,那样的话,整个弗雷尔卓德乃至符文之地都会被拖入战争的狂潮之中。这正是祂想看到的,鲜血、死亡、战士们的荣耀。这一切就是沃利贝尔生存的理由。

但奥恩拒绝这一切。

祂知道战争的可怖,也知道凡人们的生存有多么不易——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奥恩对自己的兄弟下了狠手。

沃利贝尔突然发现祂有些看不透奥恩的招式了。

祂不是没跟拿着战锤的奥恩打过,但祂面前那个以往又傻又沉默寡言的山羊此时却显得灵活而狡诈。沃利贝尔不止一次吃了亏,被那燃烧着烈焰的战锤击中,在祂身上留下疤痕。

“看来你也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沃利贝尔满意地笑了,还有什么比战斗更美妙?

奥恩却以平静地眼神注视着祂,沃利贝尔隐隐感到些许奇怪,却又在战斗中很快遗忘了这件事。祂再次沉溺于爪子与战锤相交发出的尖锐碰撞声,享受自己对奥恩造成的伤害,也享受奥恩给祂留下的伤疤。

“万千伤疤!多一道又何妨!”

从祂那满是野性的怒嚎声中,奥恩知道,祂的兄弟又开始进入那种状态了——除了战斗什么都不在乎。仿佛祂那小的可怜的脑子里只装得下这件事似的。

对于祂们这样的古老神明来说,想要分出胜负是很难的事情,奥恩知道这一点。祂心中的焦躁越来越多,祂能感受到不远处的霜卫堡垒传来的黑暗气息,与那些凡人的死亡一同让祂为之愤怒,最终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个一直以来沉默寡言的神明有生以来第一次发出了怒吼。

沃利贝尔又惊又喜,祂几乎快要流泪了,莫非祂的兄长真的领略到了战斗的美感了吗?但这份感动没持续多久,奥恩挥舞着手中的战锤,突然给祂来了一下狠的。从下而上,一记势大力沉的挥击将沃利贝尔的脑袋打的充满嗡鸣。

这还没完,奥恩接着低下头,用自己头顶硕大弯曲的双角朝着祂狠狠顶去,双角开始燃烧——字面意义上的燃烧,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火焰仿佛将空气都烧的扭曲了起来,沃利贝尔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雷霆在顷刻之间就被火焰撕得粉碎。

怎么回事?!

还没等祂完全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奥恩便将祂顶飞了起来。随后再次挥动战锤,沃利贝尔甚至没有落地的机会,就被再次打上天空。而后,奥恩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号角。

祂吹动了它。

一头火红的巨大山羊从中跃出,出现在沃利贝尔的身后。它的身上缠绕着火焰,奥恩再次低头,向着沃利贝尔冲锋而去,而那只山羊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地动山摇之间,沃利贝尔的躯体缓缓消散了——这不是死亡,祂很快就会归来。

祂的笑声在这一片狼藉的大地上响起,带着满足与某种更加深不见底的渴望:“我的哥哥——你打得不错,我开始期待我们下一次的会面了。”

奥恩理都不理祂,直接朝着霜卫堡垒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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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达尔从睡梦中惊醒。

他感到一阵一阵难以形容的感觉在他的心中狂奔,克达尔的手不自觉地就攀上了一旁的斧头。这个动作惊醒了睡在他身边的瑟庄妮,女孩没有出声,同样抓紧了自己的手斧——她以为是遭到了袭击。

有些好笑的克达尔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事,睡吧。”

女孩仍不放心,她揉着眼睛爬起身,来到洞穴前方,四处张望了一下,说道:“没有东西,你做的陷阱没有被触发。”

“是的,我知道这点...我可能是做了个噩梦。”克达尔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句话让瑟庄妮有些惊讶。

“你也会做噩梦?”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件事。

克达尔平静地说道:“是的,瑟庄妮。每个人都会做梦,有的好,有的坏。就算是我也一样。”

“但,我很好奇,有什么事能让你做噩梦?就连你也有害怕的东西吗?”

哦,小女孩。我害怕的东西可多着呢。

克达尔默不作声地笑了笑,没说话,他扛起斧头来到洞穴外,今晚不打算睡了。瑟庄妮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却被克达尔严厉地推了回去:“回去睡觉,瑟庄妮。”

“可是,你都没睡!”

“不一样,你正在长身体。如果不想和那个侏儒马克拉尔似的一辈子还没斧头高,你最好现在赶紧回去睡觉。你不想被人嘲笑说凛冬之爪的战母是个侏儒吧?”

瑟庄妮吓得脖子一缩,连忙跑回了洞窟之中,还不忘大声告诉他:“我睡着了哦!”

“......”

克达尔在洞穴门口坐下,他摩挲着斧柄,感受着那份重量。一个真正的战士从不犹豫——这是他父亲说的话,但克达尔知道,自己恐怕身为战士并不合格。

他经常犹豫。

过往的回忆再度浮现在眼前,种种事情有如过眼云烟一般飘过,最后定格在他兄弟与父亲死时的面孔上。克达尔不理解,如果他们真的像瑟庄妮说的那样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叛徒对待,又为什么要来追杀自己?

而斯克希尔说,部族为了找到自己的踪迹,死了三个先知...我有这么难找吗?甚至需要那些神神秘秘却又没什么屁用的先知死上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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