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狸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02章 这特么是天子启?(1/2),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血狸奴,红袖添香),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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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老友寒暄般的关切之语,惹得天子刘启面上笑容更甚,只随意的摆了摆手;
“嗨······”
“年纪大啦~”
“不比年轻的时候,连看三天三夜的奏折,都面不红、气不喘;”
“现如今,看上三两个时辰,就要躺下歇好一会儿。”
“有些时候,还要眯上一觉才行······”
语调满是轻松地说着,刘启不忘自嘲着摇头一笑,就好似嘴上说的,是其他人的事;
听闻刘启此言,那几位老农也并没有表露出类似哀伤、担忧的神容,只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起来。
“好多年前,俺就劝过陛下啦~”
“——这女人呐,那就是刮骨头的刀~”
“这上了年纪,还是要知道节制一些,顾着些身子才是~”
明明是一句目无尊卑的调侃,却依旧没能惹来天子刘启的怒火;
便见刘启苦笑着摇了摇头,握起拳头,在身旁的老农肩侧轻轻砸下一拳。
“这好赖话,可全都让你何老六给说了;”
“——当年是谁跟朕说,做了储君太子,就要早早生下儿子,还要多生几个儿子的?”
“现在可倒好,朕才三十出头,就开始劝朕‘节制’。”
“难不成,你家里那几个小子,都是请人帮忙,才生下来的不成?”
听闻刘启此言,几位老农顿时哄笑起来,就连那被调侃的老农何老六,也是嘿笑着摇了摇头。
“俺们没文化,是比不上陛下能说会道;”
“这不?”
“——三两句话的功夫,都要把俺家那几个小子,给说成野种了!”
此言一出,几位老农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便是天子刘启,也是笑的前仰后合,见牙不见眼。
而在几人忽略的一旁,看着印象中,总是板着脸的老爹刘启,此刻却坐在这老树根下,和几位老农百无禁忌的聊起荤段子,刘胜的面容之上,只带上了满满的惊骇,和茫然······
——这!
——这是天子启?!
不对!
这糟老头子,肯定又是在演戏!
肯定是这几个老农身上,有天子启想要的东西!
!
如是想着,刘胜又赶忙抬起头,只稍一打量,却又再次困惑的皱起眉头。
破旧的衣衫,满是补丁的裤腿;
黝黑的面庞,布满老茧的双手;
淳朴的笑容,遍布沟壑的皱纹······
这!
“诶?”
“这是······”
刘胜正思虑间,那几位老农,也终于注意到了站在一旁,正面带惊骇之色,上下打量起自己的刘胜。
却见刘启闻言,满不在乎的朝刘胜一招手;
待刘胜茫然走上前,又一把将刘胜拉在身边,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田埂上,才又再次侧过头,嘿笑着望向那几位老农。
“——我家九小子,单名唤个‘胜’字;”
“在宫里呆久了,整日里就知道顽皮捣蛋,给朕烦的不行。”
“这不,来看看你们这几个老家伙,就带着这混小子一起来,顺便出宫看看。”
简短的介绍,顿时将那几位老农的目光,吸引到了刘胜那满是仓促的面容之上;
上下打量了好几眼,才见那何老六微笑着点了点头。
“瞧上去,这孩子根儿不坏;”
“和陛下小时候,活脱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何老六的评价,也惹得其余几位老农打开了话匣,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刘胜品头论足起来。
“就是就是。”
“瞧这眉眼、口鼻;”
“要不是陛下说,俺都要以为,俺这是梦到陛下小时候了!”
“——到宫外看看也好~”
“免得被宫里头,那些整天就知道摇头晃脑的老夫子给教傻了,哪天再闹出一个‘肉食者鄙’的笑话来。”
听着几位老农你一言、我一语,当着老爹的面,对自己品头论足起来,刘胜的面容之上,却只悄然涌上一抹局促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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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世,刘胜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子弟;
每到逢年过节,回到老家的时候,类似今天这样的场景,也总是会出现在刘胜身上。
再加上前世的儿时,几乎是在乡下的爷爷身边,度过了一整个童年时期,就更使得这几位老农,让刘胜心中,天然生出一丝亲近之意。
只是除了这亲近之意,刘胜也还依旧没能从今天,天子刘启展现出的‘另一面’,所带给自己的惊骇中缓过神来······
——这样的天子启,实在是让刘胜有些错愕······
刘胜,有些认不出天子启了······
“诶,你还真别说!”
“我家那几个,还就属这混小子,闹不出那‘肉食者鄙’的笑话!”
思虑间,天子刘启高亢的声线响起,惹得刘胜赶忙侧过头;
就见平日里,总是不忘‘天子威仪’四个字的刘启,此刻却彷若一个寻常无比的老农般,满带着自豪的笑容,对那几位老者说着什么。
见那几位老农不信,刘启却也不恼;
只暗下稍一思虑,便侧过身,目光撇向身侧刘胜,手指却指向远处,那些在田野之间追逐、打闹的孩童。
“说说;”
“——那帮孩子,是在干什么?”
朗声一问,惹得刘胜赶忙抬起头,却看见天子刘启的目光中,恨不能直接写着‘说不出来,要你好看’四个字!
见此,刘胜自也不再疑虑,看都不看那几个孩童一眼,便坐直了身,对刘启和几位老者稍一拱手。
“太祖高皇帝之时,丞相酂文终侯萧何制定的《汉律》,规定农户除了十五税一的农税、每户一百二十钱的口赋,还要缴纳‘刍稾(chú gǎo)’税;”
“刍稾,说的是作物秸秆和干草;”
“按照吕太后二年律令的规定,每百亩田地,需要缴纳秸秆、干草各三石。”
“但上郡、代郡土地贫瘠,只需要缴纳秸秆、干草各两石。”
“如果凑不出秸秆、干草,又或是不愿意去收捡,也可以按市场价,直接缴纳可以买来秸秆、干草各三石的钱给官府,作为当年的‘刍稾’税······”
面色澹然的说着,刘胜这才终于侧过身,伸出手,朝田野间追逐、打闹的孩童们指了指。
“所以这些孩童,是在收捡田间的干草,来作为各自家中,缴纳给官府的刍稾税。”
听闻刘胜此言,那几位老农纷纷一奇,望向刘胜的目光,也随即带上了一丝下意识的亲近。
至于天子刘启,却似乎还没有过足‘显摆孩子多有出息’的瘾,不假思索的再朝远处,那几个玩闹够了,重新开始躬腰捡拾起干草的孩童指了指。
“再说说,这刍稾税,收来作何用途;”
“还有,为什么收捡干草的,是这些年幼的孩童,而不是家中的壮丁?”
听闻此问,刘胜也是毫不迟疑,稍沉吟措辞一番,便再次开口;
“刍稾税收来的秸秆、干草,是朝堂用来养马的;”
“养出来的马,是要用来组建骑兵,和匈奴人打仗的。”
“——至于收捡干草的为什么是孩童,是因为太祖高皇帝曾经定下规矩:士不教,不得征;”
“说的就是没有学过打仗、没有训练过战斗机巧的士兵,绝对不可以上战场。”
“所以每年的冬天,所有年纪在十四岁以上、十七岁以下的青壮,都会在地方郡县的组织下,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冬训。”
“十七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青壮,也会借着冬天农闲,疏通灌既田亩的水渠,修补道路。”
“而现在,正是冬天。”
“青壮都去参加冬训去了,大人也都去疏通渠道、修补道路去了,家里只留下了老人、女人和孩子。”
“老人年纪大,身体不好;女人要顾着家里,还要给老人、孩子做饭;”
“所以,在田里收捡干草的,就只能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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