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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刘表,生于东汉顺帝汉安元年(一四二年),字景升,山阳郡高平县(今山东微山)人,西汉鲁恭王刘余之后。
刘表少时受到良好的教育。待长大成人,身长八尺有余,姿貌温厚伟壮,极好结交,参加过太学生运动,很有名气,与各个不同的七人结交,素有江夏“八俊”、“八顾”、“八友”、“八及”之称。刘表在第二次党锢之祸时与同郡张俭等受到讪议,被迫逃亡。为镇压黄巾起义,朝廷解除党锢禁令,刘表被大将军何进征辟为掾属,推荐再次入朝,出任北军中候。
初平元年(一九零年),荆州刺史王叡为孙坚所杀,董卓上书派刘表接任荆州刺史。
当时江南宗族势力强盛,袁术屯于鲁阳,手下拥有所有南阳之众;吴人苏代为长沙太守,贝羽为华容县长,各据民兵而于当地称霸,导致刘表无法直接上任。刘表微服匿名独身赴荆州,方才得以上任。
刘表至荆州后,单马入宜城,与延平人蒯良、蒯越及襄阳人蔡瑁等共谋大略。刘表问众人:“此间宗贼甚盛,群众不附,袁术因而取乱,祸事如今已至啊!我希望在这里征兵,但恐其不能聚集,众位有何对策?”
蒯良说:“众人不附的原因,是出于仁之不足;依附而不能兴治的原因,是出于义之不足。如果仁、义之道能行,则百姓来归如水势之向下,何必担忧来者之不从而要问兴兵之策呢?”
刘表又问蒯越。蒯越说:“治平者以仁义为先,治乱者以权谋为先。兵不在多,而在于能得其人。袁术为人勇而无断,苏代、贝羽皆一勇之武夫,不足为虑。宗贼首领多贪暴,为其属下所忧。我手下一些平日具有修养的人,若遣去示之以利,宗贼首领必定持众而来。使君便诛其无道者,再抚而用其众。如此一州之人,都乐于留守此州,得知使君为人有德,必定扶老携弱而至,然后兵集众附,南据江陵,北守襄阳,荆州八郡可传檄而定。袁术等人虽至,亦无所能为了。”
刘表叹道:“子柔(蒯良字)之言,可以说是雍季之论;异度(蒯越字)之计,可以说是臼犯之谋。”便让蒯越派人诱请宗贼五十五人赴宴,将其全部斩杀,一并袭取他们的部众。只有江夏宗贼张虎、陈生拥众据守襄阳,刘表乃使蒯越与庞季前往将其说降。
荆州郡守、县长听说刘表威名,大多都解下印绶逃走。至此,刘表控制了除南阳郡外的荆州七郡,理兵襄阳,以观时变。
关东州郡起兵讨伐董卓,刘表虽未加入,但也上表推荐袁术任南阳太守,暂表示好,观望事态发展。
刘表看了袁绍“截杀孙坚,夺回玉玺”的书信,知道董卓西迁,以为袁绍成功在望,便想与之结好,于是就令蒯越、蔡瑁领兵一万截杀孙坚,夺回传国玉玺。
两军对峙,蔡瑁舞刀出战,黄盖挥鞭相迎。不几合,黄盖一鞭击中蔡瑁护心镜,蔡瑁掉马便走,孙坚乘势掩杀。
突然,刘表亲自引军拦住去路。说及传国玉玺,孙坚说没有此物。刘表却要搜查随军行李。孙坚大怒,方欲交兵,刘表便率军后退。
孙坚纵马追赶,两山后伏兵突起,背后蒯越、蔡瑁赶来,将孙坚围困核心厮杀,亏得程普、黄盖、韩当引军杀来,拼死救出孙坚。孙坚突出包围,见折兵过半,无心再战,与众将夺路返回江东,自此与刘表结下怨恨。
且说袁绍与韩馥谋划立幽州牧刘虞为帝,征求曹操意见被拒绝,仍不甘心,认为刘虞乃汉室宗亲,在朝位高权重,在关东威望极高,若立为帝,足以与董卓抗衡。便与韩馥密谋,写奏章送给刘虞。
刘虞曾为幽州刺史,率兵征讨张纯反叛有功,朝廷采纳了太常刘焉“改刺史为州牧”的建议,任用刘虞为幽州牧。
刘焉认为,四方兵起是因为“刺史权轻”且“用非其人”,应“选清名重臣以居其任”。刘焉、刘虞都是当时众望所归名臣,分别被任命为益州牧、幽州牧。
刘虞在任幽州牧期间,精简部队,广泛布施恩惠,威震塞外。当年汉灵帝刘宏曾派使者升刘虞为太尉,封容丘侯。刘虞先是推让,并举荐卫尉赵谟、益州牧刘焉、豫州牧黄琬、南阳太守羊续担任此职,但刘宏最终还是拜刘虞为太尉。
当时官拜三公的人,都要往西园缴纳巨额礼钱。刘宏因刘虞一贯有清廉的名声,加上平定张纯叛乱有功,便特意免去刘虞的礼钱。
幽州本为穷州,需要青、冀两州补贴官务开支,但当时因战乱交通断绝,无法调度金钱。刘虞在幽州追求宽政,劝导百姓种田,从开放上谷市场与外族交易及开采渔阳的盐铁矿取得收入,令百余万青州、徐州人流亡至此,安居乐业。
刘虞虽为三公级的高官,但天性却是爱好节约,穿着破旧的衣服,一顿饭都不吃一道以上的荤菜。远近原本作风奢侈的豪族,都被他感化而改变风气。
后董卓专权,派使者授予刘虞大司马,进封襄贲侯。
初平元年(一九零年),董卓拜刘虞为太傅,召他入朝任职。但因道路阻塞,任命竟不能够到达。
刘虞如此忠于汉室,岂能为袁绍、韩馥所动,坚决拒绝。韩馥等人又请刘虞领尚书事,以便按照制度对众人封官,刘虞再次拒绝。
袁绍见刘虞拒绝称帝,拥帝掌握大权无望,所统军队缺少粮食,意欲占据冀州,扩大地盘,壮大势力,于是采纳了谋士逢纪的建议,一边暗地送书给公孙瓒,让其举兵共同攻取冀州,平分土地:一面使人告知韩馥,防止公孙瓒攻取冀州;又使陈留高干、颍川荀谌前往冀州说服韩馥。
高干是袁绍外甥,荀谌与韩馥关系不错。二人来到冀州治所邺城(今河北临漳县境内)对韩馥说:“公孙瓒乘胜南下,诸郡望风而降;袁绍领兵到了延津,向东迂回,意图难以预料。吾等私下都为将军担忧。”
韩馥已得袁绍告知,又得公孙瓒起兵消息,甚为惧怕,听二人一说,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急切地问:“既然如此,那该怎么办呢?”
荀谌不正面回答,反问说:“依将军估计,在对人宽厚仁爱方面,比袁绍怎样?”韩馥说:“不如。”再问:“在临危决策,智勇过人方面,比袁绍如何?”韩馥又说:“不如。”又问:“那么,在累世广施恩德,使天下人得到好处方面,又比袁绍如何?”韩馥摇摇头:“还是不如。”
连提几个问题后,荀谌这才说:“公孙瓒率领燕、代众军,长驱而至,锋不可当。袁本初乃当代豪杰,智勇过人,兵多将广,实力不在将军之下。冀州粮食充足,物资丰富,若其二雄合兵攻取,危在旦夕。想那袁本初,本是将军故交,且又同盟讨贼。今为将军考虑,不如请袁本初共同治理冀州,一定会厚待将军。这样,将军既有度德让贤之名,又可使公孙瓒望而却步,将军即可安如泰山矣!但愿将军切勿迟疑不决。”
冀州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劝阻,韩馥不听;从事赵浮、程奂请求出兵拒敌,韩馥不从,随后便避位出居赵忠故舍,派遣儿子把冀州印绶去黎阳交给了袁绍。
袁绍属下朱汉,曾遭韩馥冷遇,一直耿耿于怀,借故派兵包围韩馥住所,手持利刃,破门而入。
韩馥逃至楼上,朱汉抓住其子,将其两腿打断。韩馥自愧不听劝谏,“自引狼入羊群”,受刺激至深,便抛弃家小,独骑离开冀州去陈留投奔张邈。
有一天,在张邈府上,韩馥见袁绍派来一个使者对张邈附耳低语。韩馥心中生疑,预感大难临头,遂借口上厕所,用刮削简牍的书刀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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