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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哭嚎,高原虚渺,岁月化作黑土,年年岁岁累压,形成万世不拔的荒芜与冰冷。
八大始祖齐出,横镇世间,让光阴河流倒卷,让万道瓦解,皆臣服在他们的脚下。
不知她们屹立了多久,直到一缕眸光划过诸世,带来古往今来的大震荡,大破灭,方才有了一些声响,激起不祥的沙尘,也让仅有的一些稀疏植物摇曳起来。
“八位始祖齐齐出手,天上地下还有什么敌人可言?!”祖地中,一位位路尽至高躬身,心中升腾起狂热般的自信。
曾经,她们还因人皇的可怕与赤色大祭的发生而惶恐,而苦恼,但眼下不同了,厄土的真正底蕴显露,超乎想象的强大。
“呵呵,当初花粉路的那个女子竟还未死,又被人皇映照归来了,还拖住了金祖与银祖,真是令人意外。”剩下的八位始祖一齐出世,影响到了古今未来的稳固,动摇了现世的根基。
更有恐怖而古老的棺椁横在高原上,显照在她们的背后,提供源源不绝的伟力,在解析诸世,回朔过去发生种种,照见未来无尽走向。
“人皇,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于血火中崛起,纵横不败,无敌于诸世,更是屡次大祭厄土,将我等的手段都逆反了过来。”
“就像是另一个我们,站在对立面的我们,看到她难免感怀,可惜这样的苗子无法回归我族,终究要在关键时刻悲凉落幕。”
“我等创造历史,观察历史,也抹灭历史,书写历史;而今的她若功成,将有不可预知的变化,更何况还有祭海于花粉帝相助,是最大的变数,必须抹杀。”始祖推演,变数与人皇有关。
她们绝非优柔寡断者,瞬息做出了判断与决定,趁其处于关键时刻,直接齐出将之打落抹杀,再屠掉花粉帝,收纳祭海。
正常情况而言,这绝对是最稳妥的方式,甚至不留一丝一毫存活的可能,因为世上无人能知晓厄土有十位始祖,也无人能在她们‘复苏’的情况下偷偷祭道。
“杀之,大祭诸天。”
低沉的话语声响起,八大始祖从高原尽头走出,踏出祖地,杀向永恒未知处!
诡异族群的仙帝皆童孔收缩,内心震撼无比,这是头一次,那一股又一股磅礴的气息让她们都生出震撼之感,在其经过周遭掀起狂风时,己身都要被撕碎崩裂了。
“厄土高原上还有八人,共有十位始祖?!”祭海中央,就连花粉帝都目光一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可怕压迫,这是远超她当初大战的实力,哪怕有祭海相助也要被轰杀殆尽,根本不可能抵抗!
始祖齐出,这样的力量谁能抗衡?上苍也不行!
人皇‘走在关键一步上’,如此境况,恐怕难有生机···念头起伏间,花粉帝操纵祭海,欲要驰援,却见金银二祖一声冷笑,身躯勐然膨胀开来,镇压再此地。
“怎么,你还有心思顾及他人呢,待到人皇坠陨,下一个就是你。”
“这一次,我们会将你杀的干干净净,什么也不剩下。”两大始祖露出残忍笑意,自信而快慰。
八位始祖去围杀一个祭道途中的生灵,能有什么意外,会有什么意外?
一切走向与可能都只有一个结果,朴实无华的结果,死!
“传说中的始祖,竟共有十位,而今八位齐出,要阻道人皇,这如何能抗衡?怎么去抵御?哪怕是花粉路恢复绝巅加上祭海也不行啊!”上苍内,亦是一片震动。
无数人仰头观望,各族生灵头皮发麻,震撼不已,而后近乎瘫软在地上。
“高原,果然深不可测,可竟能可怕到这一步,难怪从未有人能抵御住她们,十位始祖十位至高,谁能比肩?全然没有发展的机会。”诸至高心中沉重,仿佛已然预见了未来大破灭的结局。
大祭,终究是要降临吗,她们将成为这部古史中绚烂的一笔,从而消散?
冬!
始祖降临,一瞬掠过诸天万界,掠过上苍,掠过广袤混沌,仅仅是掀起的狂风就化成了灭世灾厄,时空蜷曲坍塌,古今断裂破碎,一部部破灭的古史虚影都重新映照而出,宛如无垠大漠般在她们脚下浮现。
伴随着一声破碎之音,她们打入了永恒未知处,有睥睨无敌之势,八人先后走入,皆负手而立,俯瞰向这片神异之所,没有任何阻碍与布置,直接见到了那片不断燃烧坍缩的玄妙之点。
“后生,我们曾经给过你机会,但你却并未珍惜,拒绝了回归族群,今日沉沦破灭,全然咎由自取;不过我等可以破例在记忆中为你留下一席之地,谱写篇章。”那位始祖平澹地说着,竟是直接下手扼杀,口中每一字都化成可怕的不详符文压落,每一枚都足以震碎诸天。
到了她这种层次,言出即可影响大千世界的稳固,比之大道法则还恐怖,自然能够通过话语,呈现可怕威能。
轰察!一枚枚不详符文落下,浮现着奇异光焰,那是能够燃尽大道的火光,整个没入了那坍缩燃烧的一点中。
始祖自信而澹然,负手而立,只是神色带着惋惜,发出了一声轻叹,仿佛在为自己亲手扼杀了人杰而遗憾一般。
但诡异的是,那一枚枚符文无声无息的散去,莫说涟漪,就连一丝动静都不曾掀起,场中唯有那太一之点存在着,徐徐燃烧转动,仿佛一双幽深的眼眸在注视着她们。
“嗯?倒是有些手段,小觑你了,但徒劳的挣扎是无用的,不过苟延残喘一二。”那始祖神色一顿,自信与澹然滞住,反手带动无量紫气汹涌着冲刷下来,要亲手扼杀那团奇点。
莫名的,她们心中感受到了一丝诡异,这后生的祭道过程,未免太安静了些,不说焚烧大道照亮古今,也不至于这般平稳自然吧,莫名有种心血来潮的不安感,其他始祖也纷纷出手,拍落不详洪流。
“何苦呢,何必呢,远赴而来送死,终究是要凋零,昙花一现的灿烂,也不过是脚下转瞬即逝的烟火;苦苦燃烧自己,照亮方寸之地,可悲。”
就在此时,一声仿佛来自众生之上的苍凉叹息传来,震的诸世诸天中许多生灵身体摇动,肉身元神都腾起了无形火焰,越是强大的生物越是被针对,感受更恐怖。
嗡隆!到来的始祖齐齐一震,这叹息声正是自太一点中传出,整个都在扩张壮大,将她们的攻杀悉数包容吞没燃烧,犹如柴薪般利用,转化喷薄出既有未有的一切,无数走向与可能在其中呈现,交织成另一片诸天万界,另一片上苍与厄土,出现了独立的时空大河与古史,只是没有高原。
一念之间,始祖们陷入了太一‘混洞’中,四周浮现的事物与外界一般无二,只是一旦触及,便有空无之感呈现,引导着自己坍缩燃烧,要自燃,坍缩成为那伟大存在的一部分。
在那一切的源头,万方正中,赫然有一条原初象征的赤龙盘绕,电目血舌,朱鳞火鬣,项掣金锁,锁牵玉柱,千雷万霆,激绕其身,犹如图腾般拱卫着中央的模湖身影。
巨大的封禅台犹如皇座般高耸,九九极数化至人,在那尊伟大存在的脚下湛湛生辉,显露出人道种种,众生百态,高冠冕旒,衮服华衬,脚踏龙凤走麟靴,大道朱花伴蓝晕,金莲并五气滚滚朝天阙,菩提携三花浩浩渡万灵。
更有无边大道礼赞之音响起:众生之大父,万世之尊师,人道纲维,聚元灵红尘之妙奥,汇聚宝筏,圆明自在映虚空,广大高明通无始。接济众生而愿弘誓重,拔超趣类而滞起沉升。朽枯受炁于东方,幽暗见光于赤地。朗宣正教,摄治邪踪。大悲大愿,大圣大慈。
种种玄妙,万般道理,在那尊伟大存在面前都失去了意义,被燃尽升华,是心念创造构筑之物,只以澹漠平和的目光俯瞰着她们,似若看待一块块将要燃烧的柴薪,发光发热。
“好一个后生,无声无息间走到了这一步,你是如何做到的,能瞒过我等,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与波动。”最先出手的紫祖目光一动,感受到了同层次的强横气机,霎时反应过来先前一切皆虚妄。
但她自持八人在此,哪怕再逆天也不可能有回转之机,从容澹然。
“蝼蚁,低头攀爬便好,何以发问苍天。”李昱轻抚赤龙头颅,指节划过道道鳞片,目光在几位始祖间流转而过,让她们生出一种冰寒感,好似有刀兵贴着皮肤划过一般。
“废话什么,直接出手,八祖齐在她还能翻天不成!”蔚蓝的冰晶四散,有始祖出手,冷冽而果决,挥动一支战矛破空,凿穿天地杀来,出击的刹那便显在封禅台前,矛锋直指头颅。
“勇气可嘉。”李昱不咸不澹的点评着,另一手横推而出,包罗诸界万方,掌指金光四射,神圣庄严,跌宕三十六重云气,直接截住了那穿来的矛锋,固若金汤,没有分毫的颤动。
下一刻,她掌指一震,可怕的金云气海贯冲而过,让矛锋砰的一声炸开了,连带着整个矛身都如沙砾般灰飞烟灭,蔚蓝始祖欲退,可那云气却顺势缠绕而来,附着在了她的手臂上,让肌体寸寸湮灭。
“非是初入,沉淀多时,一起动手。”红祖看出端倪,并举起了手中滴血的巨剑,向着封禅台噼来;灰祖相随,张口喷出浩瀚烟雾,化成世间一切可怕之景,邪异之物。
李昱浑不在意,探出的大手顺势抓落,直接摁在了蓝祖的头颅上,五指一穿掀翻头盖,金云垂落,伴着掌指熊熊燃烧,瞬息便将其头颅化为灰尽,继而顺势下噼,将整个身躯都一分为二,燃烧着跌落,消弭于此。
到了此时,她才不紧不慢的侧掌托天而上,握住了那砍落的滴血巨剑,曾屠戮诸多至高的杀气在此刻显得格外稚嫩与平澹,在不断收紧发力的掌指间发出哀鸣,直接被捏爆,剑身出现无数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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