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余波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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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镇，前往总督府报名抗击蝗灾，被自家的叔父以实力太差为由给劝退，搞得卡约男爵非常的没面子。

幸好，知道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卡约男爵能够及时封锁消息，不然传了出去就丢大人了。

“实力不济”，这个评价太令人受伤。原本以为自己的实力，在年轻一代中还算不错，现实却非常的打脸。

只能说天赋这玩意儿没办法勉强，哪怕是砸上大笔资源，卡约男爵也就只能赶上普通水准。

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自然需要找地方发。卡约男爵很自然的盯上了自家邻居。

“少爷，这次蝗灾来势汹汹，根据总督府传来的消息，波及到省内怕是无法避免。

按照现有的资料来看，即便是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蝗灾也会波及到怀顿、来特两郡。

如果投放药剂的话，无疑会让灾情变得更加严重。要是只往他们几家领地投放药剂，很有可能被人看出问题。

这种事情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我们都有可能受人怀疑。反倒是流露出半点儿破绽，对您的名声都是致命打击。

要不然将东西投放到相邻区域，同样能够达到效果，还不会被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老管家卖力的劝说道。

在内心深处，他是反对这么干的。尽管这些药剂是卡约男爵亲手制配的，没有多少人知道。可这个世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一旦走漏风声，搞不好全省的贵族都会将蝗灾之事记在他的头上。事情若发展到了那一步，纵使是道尔顿家族也罩不住。

“放心吧，福伯。我可没有那么傻，这种事情自然需要背锅侠。

领地之中的抢收工作已经结束，剩下的就算全部赔了进去，我也能够承受得起。

索性就来一波苦肉计，暂时委屈一下本土贵族，将这口锅给北地贵族好了。

以这些药剂的威力，甭管投放到什么地方，方圆百里都得受灾，谁都躲不过去。

如果不是一次意外收获，我也制配不出来。这次是最好的机会，一旦错过了再想掌控两郡就难了。”

卡约男爵冷漠的说道。

对别人狠不算什么，关键是能够对自己狠。连自家领地都不放过，要说是他投的毒，估摸着传了出去，都没人会信。

……

达迪尔城，伴随着蝗灾消息的传来，这座刚刚恢复几分繁华景象的都市，再次陷入了萧条。

领主府控制的粮店，已经开始按人头每天限量供应，价格更是飙升到了天上去。

高昂的生活成本，让无数商贾被动选择搬家。西斯男爵也非常无奈，他购买的就是高价粮，根本就没有降价空间。

最关键的是灾情传来后，附近的贵族领主纷纷勒紧了裤腰带，暂停了一切不必要的开销。

各种娱乐场所，全部关门歇业。各种奢侈品、可选消费品，也在一夜之间丧失了市场。

现在最好卖的商品是粮食、布匹，其次是食盐，铁器制品农具类也还能卖，其它非刚需的商品那是卖家比买家多。

不赚钱事小，关键是开门还得亏钱。商人最擅长趋于利弊，评估了当地贵族领主们的抗风险能力后，很快就得出了要糟的结论。

不趁着秩序尚存的时候离开，待蝗灾席卷过来，粮荒爆发之后，遍地“山贼土匪”之时，想跑都跑不掉了。

大家都担心真要是日子过不下去，现在看起来和善的西斯老爷，会第一个对他们举起屠刀。

偏见就是这么严重，哪怕西斯男爵一直干得都挺不错，可大家对北地贵族的偏见早就已经形成。

随手捏死了一只飞舞的蚂蚱，西斯男爵颇为不甘的问道：“费伦，你说这场蝗灾真的没法避免么？”

苦心经营出来的结果，没有人愿意拱手放弃，可是面对天灾，人力实在是太过渺茫了。

“少爷，现在这些零散的蚂蚱，不算什么威胁。可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一旦汇聚成军，那就最恐怖的灾难。

更令人担忧的是这次蝗灾，背后有人为的迹象。这就让抑制灾情，变得更加困难。

大家都在做最坏的打算，部分领地已经开始刻意减少兽人奴隶的数量，以减少粮食消耗。

您最关注的山地领，现在已经在领地之中大肆捕捉蚂蚱晒干储存。据说是为了喂牲口，我看多半是为兽人准备的。

一旦蝗灾来袭，迫于粮食的压力，那位山地男爵恐怕也只能人为消减兽人奴隶的数量。

几乎所有的领主，都发布了禁止男女农奴结婚、同房的命令。这些都是在为接下来可能到来的粮荒，提前做准备。

本土贵族反应尚且如此激烈，何况是我们这些外来户。附近几个省份也遭遇了蝗灾，就算是想要从外界购粮都做不到。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也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商人要离开，就让他们走吧，正好减少一些粮食消耗。

留下几分香火情，待灾情过去，再请他们回来便是。有了这一波经历，未来他们对领地的信心也能够增强几分。”

费伦管家努力劝说道。

大灾之年，开源节流。

可前提是得有足够的粮食储备才行。很遗憾达迪尔的储备，那是严重的不足。

即便是将这些工作，全部都给做了。想要支撑到来年开春，依旧困难重重。

为了增加粮食储备，无数的贵族都组织人手进入山林之中狩猎。各种野生动物，这波也遭受到了灭顶之灾。

将野菜纳入粮食储备，只能算常规操作。某种精打细算的领主，甚至连树皮、草根都给计算上了。

“逐步削减奴隶数量吧，尽可能让他们减员正常一些，免得传了出去影响名声。

里面能卖的，全部都给卖掉。包括那帮舞女，趁着现在还值点儿钱，都给处理掉。

从现在开始，所有不干活的领民口粮供应，再次削减两成。只保留最基础的生存物资，就可以了。

发动我们暗中经营的全部的人脉关系，尽可能的采购粮食，能采购多少算多少。

派人留心大粮商们的动向，有机会就做上一笔无本买卖。到了这一步，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西斯男爵面无表情的说道。

彷佛对这个命令，可能引发的可怕后果，全然不在乎。

“是，少爷！”

老管家应声回答道，丝毫没有劝戒的意思。冷漠、果决、无情……同样是贵族的优良品质。

想要在这个竞争激烈的世界混得更好，那就必须摒弃一切的圣母心，以最理智的心态，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

乔木郡，成功阻击蝗虫大军的一众贵族，并没有欢欣鼓舞。反而为源源不断的蝗虫大军发愁。

人力终归是有极限的，强者同样会疲惫。这不刚开始卖力厮杀的几名顶尖强者，现在就被换了下来。

刚刚返回营地，哈德逊又成了最亮眼的崽儿。没有别的原因，浑身上下都挂满了虫王。

独自解决五只虫王，还全部被生擒回来，这份战绩都快赶上众人的总和。

只能说兽奶和蜂蜜的诱惑力太大，要不是哈德逊拉着，贝尔斯登现在还不想回来。

熊受得了，可人受不了。折腾了这么久，哈德逊整个人都快散架了，不得不强拉着贝尔斯登收工。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这个时候虫王不好抓了。就算是有漏网的，也都躲得远远的。

有智慧的生物，可不会明知道前方有危险，还傻乎乎的去送死。

原本汇聚成一股的蝗虫大军，现在分散成若干股，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聚集在一起，有利于它们晋升，可在生命面前，还是小命更加重要一些。

“蝗虫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我东南行省，哪怕被逼绕路也没有目的地。现在可以确定，有人在东南行省投放了诱蝗散。

幸好诸位出手，击散了蝗虫大军。断了诞生虫皇的可能，否则这场灾难，就真的要失控了。

贼人是谁，暂时无法确定。这笔账，我们只能先记着，等未来查清楚了再和他们清算。

接下来只能拜托诸位再接再厉，将剩下的虫王全部解决掉。王国不会忘记大家的功绩。”

看得出来，皮尔斯伯爵是真的累了。连日常客套的话，都直接给省略掉了。

哈德逊觉得，这也和在场众人不好忽悠有关。

画大饼简单，兑现大饼难。偏偏这些强者又容易认死理，敢说话不算数，人家就敢打总督的闷棍。

与其玩儿手段自找麻烦，还不如表现的真诚一些，更容易获得大家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