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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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乌云翻卷，月光不显，草原上，山雨欲来。

风吹过，拂动陆佳的睫毛。

他眨了眨眼睛，将视线投向来敌杂乱无章的阵型，这一群乌合之众远不似天命部落的纪律严明令行禁止。

想想也是，如此多的战士，肯定不会是某一个部落能够拿得出来的，他们必然来自许多许多大中小部落的联军，有没有统一的指挥还待定，其秩序如何井然得起来。

对方在整肃队伍，而天命部落今晚本来就是来祭祀而不是打仗的，如今仓促应敌且人数远逊，自然也没有主动出击的意愿，于是整个场面陷入了诡异的平衡。

号角由低沉转为凄凉，渐至无声，行军的鼓声也停息了，只余火把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在夜空下不时响起。

祭坛上，酋长神色平静，根本不去看来敌，只把双手保持着托举的姿势，缓缓向祭坛中心供奉着的石人像拜了下去。

石像自然不会有反应，酋长拜了九拜，自顾站起身来，将襁褓中的陆佳放在石人跟前的案板上。

陆佳还没享受够万众瞩目的快感，有些欲求不满，忽然被摆放在案板上，一股发自内心的不安油然而生。这案板怎么看都像是郑屠户卖肉的砧板，充斥着随时被三拳打死的味道，不对，闻着这股子腥味，倒更像是从卖鱼的那里拖来的，不知道这酋长要对自己做些什么。

没让陆佳久等，酋长取出一把闪着寒光的飞剑，倒握着把剑尖冲地对着石像恭声道：“启禀上仙，我部百年来，终诞生了一位可令灵根潜质板变色的婴孩，请吸纳其成为下一任天命者。”

躺在案板上的陆佳，伸长耳朵听到此处，暗想那是，也不看看洒家是谁。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说的就是我，呸呸呸，当我什么也没说。

“请上仙验明圣身！”酋长说着，竟然解开了陆佳的襁褓。

讨厌，干嘛脱人家衣服。陆佳挥舞着小手抗议，忽然惊恐地看到，酋长竟然把寒光四射的飞剑对准了，小jj……

妈呀，我不玩啦。早说这倒霉催的大祭司欲成神功还得先挥刀自宫，鬼才愿意来陪你们玩耍呢！

“扑哧。”血光四溅，泼洒在石人身上。

那原本没有生命的石像，仿佛陡然被注入了生命，从其胸腔里传来扑通扑通的心脏搏动声，紧如密鼓。

“呼，好险。”陆佳嘴上大哭大闹实则内心暗自庆幸，刚才飞剑临身的时候，他努力挪动了一下屁股，总算保住了小jj，只在大腿上留下了寸许深的伤痕。

幸好这时候酋长只顾着紧张地盯着石人的反应，没心思过来追加一剑，否则陆佳同志真的有幸去客串一下宦官的趣味人生了。

在酋长期盼的目光下，沉默的石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这真是一双明亮的眼睛，竟似两把飞剑一样。

“灵气的味道，很好。”石人舔了舔唇角的血渍，缓缓开口道，“你们天命部落运势不错，竟能再次出现天命者。”

获得了石人的肯定，酋长喜上眉梢，再次叩拜下去，将头在地板上扣得咚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