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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道上,一位女公安搀扶着刘芳慢慢走来,正好路过陶然办公室门口。
陶然急忙迎出门来,“来!来!来!让她先在我这里沙发上躺一下。”刘芳摇了摇手,可是陶然已经扶了刘芳的一只胳膊。
那位女公安也很识事务,“那就先进去沙发上靠一下吧。”
女公安和陶然一起把刘芳扶到沙发上,让她坐下,然后说了声:“你先休息一下,我先回办公室了。”经理走出门外。
陶然给刘芳倒了一杯水,递到刘芳手中,说:“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前几天还好好的,发生这种事谁能预料呢?他还是车老把手,一没碰撞,又没避让,好端端地怎会翻倒沟里呢?也许这就是天命。”
刘方不觉一愣,感觉这话听起来特别不舒服。
陶然继续说:“大家都感到惋惜与悲痛,年纪轻轻就这样走了,谁不痛心?你也得想开点,不就是一般同事么,多亏你没有与他结婚,如今与他结婚了,你今天不就是成了一位年轻寡妇了吗?”
听到这里,刘芳实在忍不住了,她强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冲出门外,随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陶然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
……
一个杂草丛生的荒郊,一个新的土堆高出了地平线,一块花岗石墓碑上清楚地写着:“王进同志之墓”,墓碑旁边的一个花圈上的挽联还在风里飘,墓的四周还散落着三三两两的小百花,这时,已是半夜时分,天下着蒙蒙细雨,除了雨声之外,万籁俱寂。
在墓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背后,闪出一个人,黑色的雨衣遮盖了他人的模样,脸上还遮了一块黑布,手中拿了一把铁锹,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跟着,鬼鬼祟祟地来到墓前,然后挥动铁锹,开始一锹一锹地将土挖开,尽管他累得满身大汗,不久,一口棺材渐渐露了出来,他又用铁锹用足喝奶的力气,吱嘎吱嘎地把棺材盖撬开,然后,打着手电往里看,只见棺材里放满了纸箔,一股熏人的臭气顿时向他扑来,令他作恶,尽管如此,他还是要探个究竟,然后,尸体已经腐烂不堪,面目全非。他像一个泄气的皮球,吃力地把棺材盖盖好,盖上土,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匆匆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
王进墓碑前,站立着一位年轻的姑娘,她顾不上梳理一下散乱的头发,手捧着一束全白的百合花,她目光迟钝,没有言语,只有眼泪滴到了洁白的花瓣上,一直滑落到地上,她失去的不是一位普通的战友,不是一位普通的兄长,而是原以为可以与他风雨同舟,共度一生的亲人。今天,她已肝胆欲碎;她更痛恨陶然在这个时候,乘人之危,恬不知耻;她只有一个夙愿:假如有来生,她还是愿意成为他的妻子。
这时,肖勇和几位同志不约而同都来到墓地,站到了刘芳的身后,他们看到刘芳这副模样,有谁能够承受得了?尤其是肖勇,他真的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同志,早已相处的战友承受如此大的痛苦,他心中犹如一根根钢针在扎,如果可以替代,他愿意为她承受一切痛苦。
肖勇从刘芳手中拿过百合花,然后放到王进的墓前,这时的刘芳猛的一转身扑到了肖勇的肩上,号啕大哭起来,在场的人无不掉下眼泪。
肖勇看着墓地,不觉一愣,他感到墓上的土明显有人动过的痕迹,在墓地周边还留下了不少靴子的印迹,谁对王进的去世如此感兴趣?只有他心中明白,难道他真的怀疑王进的死?乘人不注意,他从口袋里拿出微型照相机,对着靴子的印“咔嚓咔嚓”了两下。
稍过片刻,肖勇两手扶住刘芳的肩膀严肃地说:“刘芳同志,作为一名革命的战士,随时都要面临着各种各样的考验,甚至牺牲,王进是位好同志,我也希望他永远和我们一起战斗,一起把敌人消灭干净,敌人一天不消灭,天下就不会太平,光靠悲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只有努力工作,把隐藏的敌人全部挖出来,以此来告慰已经牺牲的战友,这也是王进同志所期待的。”
在场的人,心里都感到肖勇的话似乎有点不通人情。
最后他说:“回去吧,大家工作都很忙,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两位女同事人攒扶着刘芳离开墓地,刘芳也不时地回过头来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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