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打老虎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八十七章:起死回生,我的姐夫是太子,上山打老虎额,红袖添香),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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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安世摸摸他的头,道:“这话问的很好,阿舅也不知道,下一次问阿舅问题,可以挑一些简单的。”

朱瞻基扁着嘴,不理张安世了。

殿中的气氛凄然。

朱棣背着手,来回踱步的走动。

徐皇后只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照料。

朱高炽和张氏,此时也只能恭顺地站着,此时任何安慰或者其他的话,都是不适宜的。

亦失哈进进出出,传递着各种消息,或是斟茶递水。

只有张安世想和朱瞻基滴咕什么,不过朱瞻基只托腮,若有心事。

“陛下……”

正在这时候,只见一个宦官碎步进来,拜倒道:“魏国公入宫了。”

其实这个时候,徐辉祖已被褫夺了魏国公的爵位。

当然,谁也不敢将这被夺爵圈禁的中山王嫡亲血脉,皇帝的大舅哥不当一回事。

朱棣听罢,和徐皇后对视了一眼。

听到此人来,朱棣的神色显得很复杂,他叹了口气,最终道:“走……”

随即,朱棣便出了殿。

张安世拉着朱瞻基,低声道:“我们也去瞧瞧。”

一行人出殿。

果然这个时候,迎面一个汉子缓缓走来。

这人神色很不好,不过身子依旧魁梧。

这人正是徐达的嫡长子……徐辉祖。

徐达一生,有两个真正得到了他真传的弟子,一个是徐辉祖,另一个便是朱棣。

可笑的是,当初朱棣靖难的时候,建文皇帝认为徐家人不可靠,猜忌徐辉祖,只给他一支偏师,而那窝囊废李景隆,却率领数十万大军。

最后的结果是,李景隆的朝廷精兵,每一次遇到了朱棣,朱棣还未发起进攻,李景隆便临阵脱逃,数十万大军不战自溃。

反而是徐辉祖率领老弱病残,且人数也少的军马,屡屡给靖难的大军制造了困难。

哪怕到朱棣几乎杀入南京城,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放弃建文皇帝,迎接朱棣的准备时,徐辉祖依旧还在坚持抵抗到了最后。

若是当时建文皇帝当真选择了徐辉祖为帅,只怕就真没朱棣什么事了。

徐辉祖的人生,可谓是悲剧,因为一场靖难之役,与自己的发小兄弟朱棣反目,又与自己的妹妹徐皇后和弟弟定国公徐增寿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可他的忠诚非但没有给建文皇帝带来丝毫的触动,反而得来的却是无尽的猜忌。

这时候,徐辉祖已被圈禁了两年,他已经很久没有进紫禁城了。

这曾经他所熟悉的地方,如今……显得如此的陌生。

而这里曾熟悉的人,似乎也变得冷漠。

朱棣背着手,在殿廊下等候着徐辉祖。

一见到徐辉祖,朱棣的眼里掠过一闪而逝的热切,随即他错开了眼神,却用冰冷的声音道:“你来啦?”

冷冰冰的,又故作了君主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气势。

徐辉祖一步步上前,态度没有恭顺,只是道:“静怡如何?”

朱棣沉默。

当然,即便是沉默,朱棣也不似方才那般满是愧歉和痛不欲生,就像是没什么大不了似的。

徐辉祖此时却是怒了,大骂道:“朱棣你这混账。”

说罢,抢步上前来,攥起了拳头,居然一拳……砸向朱棣。

朱棣猝不及防。

一旁的禁卫,却已吓了一跳,毫不犹豫地一拥而上,将徐辉祖围住,有人出拳,有人踢腿。

朱棣大怒,犹如一头豹子一般,朝徐辉祖冲去。

张安世和朱瞻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张安世低声喃喃道:“你们不要打啦。”

朱瞻基道:“阿舅,

你声音大一些。”

张安世道:“笨蛋,太大了被人听到,他们来打我们怎么办!意思一下就够了。”

朱瞻基要哭了:“可是他打俺皇爷爷。”

……

朱棣冲至徐辉祖的面前,抡起胳膊,而后一个耳光狠狠摔向方才捶打徐辉祖的一个侍卫脸上。

啪。

这一耳光干脆利落。

侍卫大惊,诚惶诚恐地退下,捂着腮帮子,其他人也惊惧地连忙退开。

朱棣怒道:“他也是你们能打的?都退下!”

侍卫们听罢,口道‘万死’,匆匆退远。

朱棣随即对徐辉祖破口大骂:“入你娘,你到现在还死性不改,非要朕下旨收拾你不可吗?“

徐辉祖冷笑以对。

朱棣将身子让开,背着手,恨恨道:“进去看看静怡吧,她……”

说到了这里,朱棣似乎有些卡壳,艰难道:“多看一眼也好。”

徐辉祖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和朱棣继续争执下去了。

得知了情况之后,他心如刀割。

他不担心自己的儿子,唯独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儿,自己被圈禁,女儿受了欺负,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是全然不知的。

听闻自己的女儿,即将要嫁给一个据说已有了妻儿,且叫郭德刚的什么学徒,又听闻此人年纪大,生得还丑,以至逼迫到自己的女儿要自杀的地步。

而如今,女儿香消玉殒,徐辉祖心如刀割。

在这一方面,徐静怡确实和自己的父亲徐辉祖一模一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只是……徐辉祖固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却不希望自己的女儿……

徐辉祖再不敢多想,箭步上前。

经过张安世和朱瞻基的时候。

张安世道:“张安世见过世伯……”

徐辉祖没理。

朱瞻基也学着张安世道:“朱瞻基见过……见过……”

他不知道该叫什么。

徐辉祖听到朱瞻基的声音,倒是身子微微一颤,扭过头,深深地看了小小的朱瞻基一眼,随即,他将目光错开,继续踏步入殿。

进入殿中,徐皇后朝徐辉祖颔首。

徐辉祖没理,却是快步到了榻前。

他一进来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又见女儿躺在这里,不由得老泪纵横,拼命擦拭了眼泪,抬头看着徐皇后。

在这种目光之下,徐皇后羞愧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有什么可以冲我来,为何要对孩子下手!”

“兄长,我……”

徐辉祖回头,看到几个御医,颤声道:“人还有救吗?”

许太医和几个太医已经会过几次诊了,许太医苦笑着摇头道:“是张安世公子施救的。”

先撇清责任。

随后许太医又道:“不过老朽几个……以为……哎,请魏国公节哀。”

徐辉祖听罢,悲不自胜,热泪不禁落下来。

徐皇后自责不已地低泣道:“兄长……这怪我,怪我没有教好自己的孩子……”

“你不必说了。”徐辉祖摇头,只是看着榻上的徐静怡,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殿中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徐辉祖木然地坐着,纹丝不动。

徐皇后低垂着头,羞愧的默然无语。

朱棣已进来,背着手,来回踱步,只是他这一次,连踱步都变得无声起来。

张安世和朱瞻基又乖乖地回到了与他们的实力相衬的位置,蜷缩如喽。

朱棣此时心烦意乱,想到即将要面对的情况,更觉得棘手。

真若到了最坏的情况,该如何处置?

说来说去,终是朱高煦那逆子造的孽。

朱棣现在只恨不得立即冲去汉王府,再拎着那逆子狠狠打一顿,打死才好。

徐皇后艰难地抬眸看一眼徐辉祖,她嚅嗫着唇,却又如鲠在喉,最终才道:“兄长,你累了吧,要不要歇一歇,在宫里……用个膳。”

徐辉祖这时强忍的悲痛却突然宣泄出来,嘶哑地道:“我女儿没了,我女儿没了……”

若说方才他还在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可在这一刻,这倔强的汉子,此时嚎啕大哭起来,静怡的气息很微弱,而且失了这么多的血,连太医都没办法,那肯定是完了,什么都没了。

徐皇后听到兄长的话,好不容易收拾的心情也崩溃起来,挨着徐辉祖,抱头痛哭。

“你教我怎么办啊,现在我该怎么办,我早就该死了,早知如此,我两年前便该死,否则何至于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地步……”

“兄长……”

殿中哭作一团。

张安世听着难受,忍不住唏嘘,低声对朱瞻基道:“看到了吗,这便是骨肉之痛,哎……阿舅心善,听不得这些,瞻基啊瞻基,血亲骨肉之情就是这样的,亲人之间,一定好好珍惜,不然有朝一日,甥欲养,而舅不在,到那时,就追悔莫及了。”

朱瞻基也低头抹着眼泪,伤心地道:“呜呜,我姑姑没啦……”

却在这时,被褥里的徐静怡只觉得格外的吵闹,她娇躯微微颤了颤,只觉得浑身都疲惫,这种疲惫不知经历了多久,于是……她极努力地想睁开眼,可似乎又张不开。

隐约着,她似乎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声音。

她已有近两年没有见到父亲了,这似乎一下子,令她多了几分精神。

于是……她用尽了最后一丁点的气力,张开了眼睛。

果然……她看到父亲此时正抱头大哭,甚至拼命地拿拳头锤打自己的脑袋。

徐静怡急了,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可又觉得这些记忆只是断断续续,可此时,她拼命地道:“爹……爹……”

这声音极小,被哭声覆盖。

于是,她用了更大的气力:“爹……”

这一下子,许多人听清了。

于是……所有的哭声都戛然而止。

“……”

所有人的目光,尽都落在了徐静怡的身上。

却见她眨着眼泪,此时一双黝黑的眸子,也朝这边看来。

徐辉祖:“……”

徐皇后:“……”

朱棣也察觉到了异常,一下子急冲上前。

他看到了已经醒过来的徐静怡,而后虎躯一震,喃喃道:“他娘的,人真可以换血啊,这样也可以,也可以吗?”

许太医见状,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下子又软了,脸上苍白得可怕。

其他太医,下意识地开始碎步退后。

“你……你……”徐皇后艰难地握着徐静怡的手,方才还冰凉的手,此时似乎多了几分暖意,徐皇后道:“你没事吧?”

徐静怡声音低低地道:“我……我……你们别哭,我没事。”

站在后头的朱棣见状狂喜,勐地开始狂笑:“哈哈,哈哈……”

他这笑声,在徐辉祖看来,虽说女儿死而复生,可不啻是坟头蹦迪的感觉。

徐辉祖压着心里的火气,又不禁欣喜起来:“孩子……孩子……”

徐静怡勐地想起什么,突然又悲戚起来:“我……我……女儿……”泪珠儿在眼眶里开始转动。

是啊,人是活了,可是羞辱还在。

欣喜过后,徐辉祖又心痛如刀绞起来:“先别想这些,别想这些……”

倒是这个时候,朱棣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眸勐然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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