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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叶摩腾未及言语,竺法兰接口道:“静坐参禅可修正果,实属佛门上乘,施主何故舍弃树干,只求枝叶。”他毕竟是番邦中人,并不会讲“舍本逐末”这句成语。姚蓁蓁打趣道:“饶是如此,只存树干,那树怕也活不了啦。”
竺法兰心头一怔,忽觉她说得颇有几分道理,可此念仅只转瞬,便又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贫僧自幼入寺,当年便是先学佛法,我跟师兄既有心教二位,自要先授佛法。”话到后来,不由轻叹一声,续道:“真搞不懂,为师教过的徒弟为何都不愿修习佛法??????”程鸿渐闻听此语,忽而想起一事,接着向二僧道:“弟子有事容禀,两位师父的徒儿马武现下也在绿林山,他还托我带话,想要求见二位。”
竺法兰只顾弘扬佛法,当即说道:“先不提他,为师先讲禅定要领。”姚蓁蓁笑着朝鸿渐伸了下舌头,竺法兰自顾续道:“我佛《般若心经》有言:‘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所谓‘行深’便是禅定的意思,观自在菩萨告诉世人,修习禅定应当五蕴皆空,方能摆脱诸般苦厄,是以两位施主要好生坐禅,莫要辜负菩萨的苦心。”程鸿渐不懂那僧言语,脱口问道:“何谓‘五蕴皆空’?”
竺法兰闻听鸿渐发问,自是心下甚喜,当即不厌其烦道:“所谓‘五蕴皆空’,便是要我等放下一切,更要遵循‘色即是空’,抛却情爱,好生修炼。”
那僧观瞧渐蓁你侬我侬,是以旁的不提,单讲“色即是空”的道理。姚蓁蓁暗感不妙,心下叫苦:“糟糕,糟糕。两个老和尚要鼓动人家做小和尚。”言念及此,便即慧黠笑问道:“佛祖、菩萨之流都是哪里冒出来的,是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竺法兰脱口道:“哪会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自是父母所生。”话到后来,不由暗忖:“既然色即是空,为何那些佛祖、菩萨还有爹娘??????”
那僧正自嘀咕,迦叶摩腾说道:“师弟所言有所偏颇,两位施主均是红尘中人,彼此情投意合,自是无可厚非。”话到后来,顿了一顿,接着续道:“我佛曾有偈语,这般唱颂道:‘早除无名本,远离贪嗔痴,看破爱欲勾,永脱生死海!婆娑苦无尽,极乐爱无疆,携眷同船渡,莲界永成亲!’由此可见,我佛惟愿俗世因缘终成善果,并不抵触男女情爱。”
姚蓁蓁欣然赞道:“‘携眷同船渡,莲界永成亲’这句唱得好,直叫人欢喜得紧呢。”说着跟鸿渐相视而笑。迦叶摩腾提及男女情爱,兀自忆起往昔,说道:“俗世间的情愫本身并无过错,可其中尚有诸多门道,贫僧一时也难以尽述,或许正应那句‘不可说’的佛家至理吧。曾有段公案便由帝王情事引出,两位施主如若愿听,贫僧自可讲一讲。”程鸿渐道:“大师请讲。”
迦叶摩腾道:“当年大汉孝平皇帝在位之时,我跟师弟前来中土弘扬佛法,恰巧碰上冯祚大军征讨西域,其手下兵士瞧我二人装束怪异便来绑缚,随后将我二人押赴军帐,交由冯祚将军发落。”姚蓁蓁道:“两位师父不愿争执,干脆跑了便是,犯不上受这苦楚啊。”竺法兰接口道:“师兄硬说我们命里该有此劫,官军纵是要打要杀,我们也只得受了。”蓁蓁心道:“天竺佛法将两位师父搞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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