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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几十人的死伤,得到汇报的萨尔纳都有些麻木,依然没想到对付的办法。
这股敌人胆大之极,就缀在周围,伺机上来打一下就跑。就象一只苍蝇嗡嗡地围着转,打又打不着,置之不理又烦得够呛。
当然,办法也不是没有,停止前进,军队分成小队,向周围深入搜索追杀。
但这个办法——折腾不起啊!萨尔纳摇了摇头,放弃了。
现在不是简单的军队行进,而是押运着大车粮草,必须走大路。这就给敌人制造了机会,总不能道路两侧都布上警戒部队吧?
而大路两旁的山林,给了袭击者潜近隐蔽最好的所在。熟悉地形地势,又让袭击者对逃跑更有信心和把握,胆子也就更大。
当然,大路两旁并不全是山林,建虏也只需要在一些可能遭到伏击的地段加强戒备。
郭大靖带人袭扰后,也没有如建虏所想,紧跟着不放。他们抄山野小道,赶到了小村附近的山林,一边休息,一边派人远远地监视着建虏的动静。
“冰面已经微融,顶多再过七八天,人就不能蹈冰行走了。”崔孝一喝着热水,很是振奋地说道:“建虏想全身而退,做梦去吧!”
郭大靖微笑点头,说道:“平安北道的山川河流,都将成为埋葬建虏的战场。”
金重国感慨地说道:“要是早有郭大人的指点,早跟郭大人打过建虏,现在的情形就不一样。”
同样是袭扰,在郭大靖手上就能玩儿出花样,令人叹而观止。
而手段多还只是其一,令崔孝一等人受益匪浅的是郭大靖的思路。说白了,就四个字“换位思考”。
战争是敌我双方斗智斗勇,不能你想怎样就是怎样,不是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
根据敌人的兵力、战力,行走的路线,要完成的任务,揣摩敌人的思路,再有针对性地进行布置。
比如伏击敌人的前锋,就是看透了骄横的建虏吃不得亏,十有八九会来追击。而郭大靖一个人诱敌,也使建虏更加放松了警惕。
而伏击敌人的后队,更是抓住了建虏的心理。前队戒备严、搜索紧,后队则会轻忽大意。
是打完就跑,还是连续的圈套,既要根据实际的情况,更要从建虏的心理进行分析判断。
就象这个小村子,郭大靖作出的判断就是建虏会在此宿营,并提前做了布置和准备。
袭扰就是拖延时间,为龙王坨子的友军创造有利条件,使建虏没有充裕的时间攻山。
“建虏过了村子,继续向前行进。”哨探赶来报告,众人却并不觉得意外,而是露出微笑。
郭大靖起身笑道:“话不多说,按计划行事。”
“郭大人保重。”
“郭大人多加小心。”
众人嘱咐着,刘奇士无奈又关切地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提前藏身,等着建虏在小村宿营,夜晚再潜出行动,郭大靖的想法独出心裁,却又抓住了建虏的心理。他们想不到,就是最好的机会。
而且,这看似容易的办法,也不是那么简单,需要对小村里建筑的分析和判断。
建虏肯定是住在村里的,房屋就那么多,两千人住得不算宽绰,还要搭些帐篷。
粮草物资呢,也要在村里屯放,比较重要嘛。民伕和剃头人,就只能在村外,成为外围缓冲或是预警了。
这里面既有郭大靖的分析,也有崔孝一的判断。对于建虏比较了解的,除了刘兴祚,还就属他了。
只有张遴比较遗憾,郭大靖要独自行动,他只能与崔孝一等人一起,在外进行配合策应。
建虏只派出几个骑兵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小村里晃悠了一圈,便继续前进。他们想趁着天还没黑便过了龙王坨子,哪怕在野外宿营也在所不惜。
萨尔纳的思路倒是不错,险要之地尽快过去,离龙川越近,越是安全。
待建虏过去,郭大靖便进了村子,在早已找好的藏身地躲好。
其实不用什么夹壁墙或地窖之类的,他不是要躲到夜半更深。等建虏攻山受挫,退回来进村宿营,乱哄哄的时候便堂而皇之地走出来。
与建虏是一样的衣服盔甲,呼呼啦啦地进村,谁知道是先是后。这是郭大靖从看过的一个侦破的电视剧中得到的启发,现在要应用于实际了。
萨尔纳率领的建虏不会想到行动已经完全被人预判,他们在龙王坨子遇到了阻击。
前锋攻山失利,萨尔纳和图尔乐率大队赶到,重新布置调整后,发动了猛攻。
滚木擂石沿着陡峭的山坡砸下,箭矢居高临下,从侧翼射来。攻山的建虏手持盾牌,艰难向上仰攻,不时有人被石块滚木砸中,惨叫着滚翻在地。
建虏弓箭手拉满弓弦,向着山上急射,箭矢如雨,遮得天空都为之一暗。
萨尔纳微眯着眼睛,望着攻山部队在弓箭的掩护下,步步向前,步步登高,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这样的防御力度,萨尔纳希望能够一举攻破敌人的阵地。之所以有这样的信心,因为他看到的只是守军比较常规的防御。
伤亡是肯定要付出的,萨尔纳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是东江军的部队,倚险据守,而不是散兵游勇。
图尔乐的表情不象萨尔纳那般凝重,看着攻山的进展,在旁乐观地说道:“敌人的防御若只此手段,我军必胜。”
萨尔纳尽管也是这样的想法,但还不敢轻作判断,颌首道:“敌人若只是倚仗地势之利,却是守不住此地。”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攻山的建虏在继续取得进展,距离守军的阵地已经不足百米。
“冲,杀上去。”建虏军官用盾牌防护射来的箭矢,又灵活地躲开滚木,指挥着士兵又向上冲了几十米。
尽管不断有士兵付出伤亡,或被滚木擂石击中,或被箭矢射中,但却完全在承受的范围之内。
建虏军官猛地向上冲了几步,却突然脚下一滑,扑通趴倒在地。他手刨脚蹬,想着爬起来,但却又可笑地滑趴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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