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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铁鹞子,却只有五千。
如果真按这种一比一的伤亡比例的话,那西军如何扛得住辽国的全力一击?
当然,打仗不是这样的算法,但这样简单的实力对比,还是让上上下下都有些心虚。
萧定心痛之余,还必须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重新挽回士卒们的信心。
西军现在可不是当初的广锐军。
广锐军全部都由汉人组成,心思单一,下行下效,令行禁止。
现在的西军包括了党项在内的十几个族裔,谁都有一些自己的想法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总管,现在的结果很明显了。”与押送粮草的军队一起来到眩雷寨的张元分析道:“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可是对手死守的态势,会让我们的进攻难度明显提升,最终即便获胜,也只能是一场惨胜。”
萧定点了点头。
“打赢之后,我们再也无力多做一些别的什么了。”张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总管,你原来想要在打赢之后,挥兵直入上京道,威胁临潢府,从而使得辽军不敢大举进军河北,进而威胁汴梁的计划,便只能作废了。”
“是啊,以前,是我把辽人看得容易了。以前对付他们好像很容易,可真的碰上了他们的核心军力,才知道自己以前取得的那些胜利,当真是不值一提。”萧定有些丧气。
张元哈哈一笑:“总管,辽国可是现在当世第一大国,咱们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天下唯一了。”
“如果真如二郎所猜测的那般,大宋,这一次可就真危殆了。”萧定道。
张元冷笑:“我们还是先顾自己吧!自己先存活下来,才能谈救国救心,自己死了,可就什么也没有了。这便是辽人的底蕴所在,总管,咱们现在,只能明哲保身,二郎不也是这般说吗?不要不自量力地去做一些力所不能及的事情。这样不但于事无补,反而对未来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我明白。”萧定站了起来,走到地图之前,细细地打量着:“萧思温想要熬,那就先熬一阵吧,既然我不想以后的事,就只看眼前这一仗,那就让他好好地领教一番某家的厉害。”
张元微笑点头:“这才是总管的豪气。”
萧定脸色却并不好看:“只是如此一来,陈乔那边,只怕就危险了。”
“黑山以东丢了就丢了,让野利奇回去,救援陈乔等人撤退吧!”张元道。“总管,我把磨古斯带来了。”
“看来你在来这里之前,便已经有所计划了。”萧定一笑:“我正准备差人去找磨古斯呢!只是现在辽人势大,我们势弱,磨古斯在兴庆府住了这么久,对我们的实力也有所了解,他愿不愿意与我们联手,还是另外一件事。”
“正因为他在兴庆府住了这么久,对我们特别是对总管您有了很深刻的认识,我才认为他有可能会帮我们打这一仗!”张元道:“北阻卜人很多,战斗力也不差,在辽国一直是被压制和收拾的对象,所以一直以来,他们的反叛也是不断的。磨古斯虽然投降了我们,但因为实力不足在西军之中的位置一直靠后,这一次他如果能立下大功,顺便又能招揽一批旧部的话,那他在我们西军中的地位,必然会直线上升。”
萧定微微点头。
“所以我认为磨古斯一定会竭尽全力帮莪们打上这一仗。”张元道。“总管不妨与其好生谈一谈,如是要这一仗赢了,不妨允诺让他去西边开疆拓土,与黑汗人去较量一番。能弄出什么成绩来,就看他自己。”
“这样,我们也可以把郑吉华雷德进撤一个回来,以应对接下来的对辽作战!”萧定拍手道。
“二郎说得对!”张元道:“一个国家的疆域,太大了也并不一定好,超出了自己的管辖的能力,只会酝酿出无数的反叛来,所以黑汗国这种地方,不妨交给别人去做,我们只怕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的事情做到最好,然后再让影响力外溢,就可以了。”
东受降城,萧定担心的陈乔的现状,已经是很不好了。
在东受降城被大火焚烧了数日又遭遇到了暴雨的突袭,使得一夜之间,坚固的城墙便多处垮塌,他不得不与对手开始肉搏战之始,败局便已经注定。
因为耶律环手里可用的兵力,是他的十倍之多。
前五天,陈乔组织兵力依托城池而战,正规军出城作战,青壮在城头之上掩护,好在神臂弩不需要什么专业的技能,能拉开弓上弦便能射击。
再五天之后,陈乔退回到了城中死守。
而现在,辽军已经攻入到了城池之中,与陈乔展开了巷战。
在城池被大火焚烧之时,陈乔便开始布置怎么与对手在城中决一死战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跑不脱的。
辽人骑兵太多,自己带着步卒一旦开始逃命,直接就会沦为辽人的猎物了,根本就没有机会逃过黑山去。
与其如此,不如拼死一搏。
搞死一个够本,搞死两个赚一个。
今天,已经是巷战的第二天了。
大量的青壮在城破之后,不是被俘就是被杀,现在陈乔也不知道整个东受降城中还有多少军队存在。
只是听着四处的喊杀之声,知道各处都还在战斗。
东受降城经过数年的扩建,原本里头居住着超过三万人,足够大的城池,足够复杂的结构,也让他们有了可以辗转腾挪的空间。
“来了!”身边,一名士卒兴奋地看着街道的尽头,十几名辽军举着盾牌小心翼翼而来。
脸上结着厚厚血瘸的士卒无声地笑着,在他的身边,是一台上好弦的床弩,在这样的床弩攻击之下,盾牌再厚也会如同一张纸一样的被撒穿,这样的狭窄的巷子里,闪避都没有办法,想象着串糖葫芦的样子,士卒就开心无比。
反手一刀柄,敲在了机括之上,床弩带着尖厉的啸声飞扑而来,在对面的惊呼声中,数名士名果然被串到了一起,最后一个还不得死,尖声惨叫。
但剩下的辽兵却顾不得他们,反而呐喊着冲了上来。
床弩上弦不易,他们绝对不会给藏着的敌人第二次上弦的机会。
士卒冷笑着,从地上捡起一根火把,扔向了前方十余步处,然后转身,撒腿就跑。
火把点燃了一堆麦草,熊熊燃烧,然后轰隆一声巨响。
士兵向前飞扑倒地,扭头一看,一段墙被炸塌了下来,倒塌的墙将这段几十步长的巷子都埋住了,那些被砸倒的辽军正在痛苦的挣扎。
士卒爬起来,提着刀往回冲去。与此同时,旁边又钻出了一些同伴,大家兴奋地挥舞着刀子,
一刀一个,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直到一箭飞来,将一名士卒射倒在地。
更多的辽军赶了过来,大家转身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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