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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穆不韪便朝着那模型走去,这是一个精致到令人咋舌的模型,看上去像是一个城府,其中有着围墙,有着池塘,有着整整十五间房间。
仔细一看,穆不韪发现这模型细节出色的过分。
整个模型都是用真实的木材和砖瓦建筑的,瓦是琉璃瓦,和皇宫所用的完全一样,清晰透彻,愉悦眼球,只不过比真实的小了数十倍。
房屋四周,是个很大的花园。
园中有松竹、花草、小桥、流水、假山、亭阁——花木间甚至还有黄犬白兔,仙鹤驯鹿。
穆不韪最喜欢的还是九曲桥后的那座八角亭,朱栏绿瓦,石桌上还摆了局残棋,下棋的两个高冠老人似已倦了。
两个老人一个红袍一个绿袍,虽然是木偶,但是雕刻的栩栩如生,若不是比常人小了几十倍,穆不韪简直以为这就是真人下棋子。
这模型之内,有一大厅,厅中有两人静坐,像是正在等主人接见。
两个青衣丫鬟,正捧着茶掀帘而人。
就连那两只比钮扣还小的茶盏,都是真瓷的。
丫鬟们脸上带着巧笑,仿佛对这两个客人并不太看重,因为她们知道她们的主人对这客人也不是很看重。
主人还在后面的卧室中拥被沉眠。
床旁边已有四个丫鬟在等着服侍他起身了,一人手里捧着形式奇古的高冠,一人手里捧着套织金的黄袍,一人手里打着扇。
还有一人正蹲在地上,刷着靴子。
主人的年纪并不大,白面无须,容貌仿佛极英俊。
床后有个身穿纱衣的美女,正在小解,秀眉微颦,弱不胜衣,仿佛昨夜方经雨露,甜蜜中还带着三分羞煞人的疼痛。
厨房里正在忙碌着,显然正在准备主人的早膳。
穆不韪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人的福气倒真不错。”
每间屋子里都有人,都是些貌美如花的妙龄少女。有的在抚琴,有的在抄经,有的在绣花,有的在梳妆,也有的还慵懒未起。
所有的屋子里,只有一间是空的。
这屋子就在角落上,外面有浓阴覆盖的回廊,里面四壁全是书,案上还燃着一炉龙涎香。
香炉旁文房四宝俱全,还有幅未完成的图画,画的是挑灯看剑图,笔致萧萧,虽还未完成,气势已自不凡。
看来此地的主人还是个文武双全的高能才人。
穆不韪虽然已不是孩子了,但面对着这样的玩偶房屋,还是忍不住瞧得痴了,几乎恨不得将身子缩小,也到里面去玩玩。
突然间,身后传来脚步声,穆不韪被吓了一跳,她急忙转头,同时全身紧绷,随时准备出手,没想到来者正是云韵,她醒了!
“你醒了?”穆不韪兴奋道。
云韵同样一脸憔悴,看样子她的伤势也好转不少,只是依旧严重,无法恢复到全盛姿态,看着穆不韪,云韵笑道:“嗯,我还以为到了阴曹地府,不过转念一想阴曹地府可没这么精致美丽,所以便猜到你肯定也在周围。”
穆不韪脸上并没有劫后余生的神情,只是淡淡道:“说不定这正是真正的阴曹地府。”
云韵俏脸一凝,心跳变得极快。
穆不韪见状,苦笑道:“算了,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
说完穆不韪更是指着前方的精致模型,说道:“你来看看,这模型着实有趣的过分。”
云韵这才回过神来,然后走上前,同样瞧着这精致的模型,然后悠然道:“这模型似乎是一座庞大的府邸,惊叹的是拳头大小的人竟然连发丝都能够数出来,这究竟是出自谁手?何方工匠有这种功力?”
“不知。”穆不韪说道。
云韵笑道:“若是我们能够缩小身子进入其中,也算是个不错的乐子。”
穆不韪点点头表示赞同:“的确,如此精致美丽的模型,就连我都想进入其中玩耍。”
两人再次盯着模型瞧了许久,这时候云韵才转头说道:“我们竟然活下来了。”
穆不韪也目光炯炯:“我们的确活下来了。”
时至此刻,两人依然觉得这一切如梦似幻。
精致房间中,穆不韪和云韵正瞧着模型,两人眼中充满了惊喜。
良久,云韵突然说道:“我二人跌落青冥洞,却不知究竟被谁救起。”
穆不韪点点头,正想说话,没料想这时屋外忽然出现一人影,这人影一身蓝白相间长袍,华贵美丽,身材极为舒展,该高的高,该细的细,特别是一对汹涌波涛,简直令女人也心动。
这女人刚一出现便笑着说道:“二位不用苦恼被谁救起,只需要在此地尽情享乐便可,奴婢敢保证此地远比什么花域舒服得多。”
穆不韪和云韵几乎同时做出戒备的动作,不过二人细想之下便又撤掉了防备,毕竟二人重伤在身,而对方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身形,显然没有歹意,或者说实力非凡。
“奴婢?”穆不韪看着对方疑惑道。
也不怪穆不韪如此说话,实在是眼前这女子不像是下人,她气质非凡,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而且五官极具特色,特别是嘴巴很大,虽然大嘴却丝毫不影响美感,这女子闭嘴的时候也许普通一些,但是当她张嘴,特别是当她笑起来之后便只能用国色天香来形容。
除此之外,这女子颧骨高耸,颇有几分凌厉味道,皮肤又极好,吹弹可破,一看便知从小养尊处优,这样的人又怎会是奴婢二字配的上的?
三人初一见面都未说话,那女子看了一眼穆不韪便满眼惊奇,因为这穆不韪女生男相,实在像是一个翩翩公子哥,五官又极为精致,实在是令人着迷,她难免说道:“不知两位佳偶可休息的舒服?”
“佳偶?”云韵几乎是尖叫出来的。
要知道佳偶是形容男女情深之词,可她与穆不韪都是女子,这个词汇显然不太适合。
不过那女子只以为穆不韪是男子,见云韵反应巨大,急忙改口:“看样子二位天作之合还未在一起,奴婢倒是失言了。”
“咳咳……”
穆不韪急忙干咳两声:“我二人只是朋友而已,还请不要妄言。”
那女子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任谁都能看出她心中在想些什么:“奴婢失礼了,还请不要责怪。”
这时候那女子才看向云韵,这一看却不得了,这女子见过不少比自己更美的女子,却没见过比自己身材更好的女子,可眼前这云韵不仅长相极美,甚至身材都比自己出色,简直令人垂涎。
在对方打量云韵的时候,云韵同样在打量对方,有时候女人打量起女人来,比男人还要仔细。
双方略微打量一番,那女子才欠身道:“接下来我便是各位的贴身丫鬟,各位有什么想要的,想问的我都可以解答。”
穆不韪出声道:“我若问了你便肯说?”
那女子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穆不韪问出她和云韵最想知道的问题:“素闻掉入青冥洞后有死无生,可我二人却安然无恙,甚至伤势好转,却不知究竟这青冥洞底究竟住着一位怎样的主人?”
女子脸上含笑,笑容更加迷人:“不瞒二位,掉入青冥洞的确有死无生,不过俗话说得好,天无绝人之路,其实青冥洞底一直住着人,她也有救人能力,就看掉进来的人她想不想救而已。”
云韵和穆不韪万难想到青冥洞底还有这般人物,这必定是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人物,否则怎可能在青冥洞底开辟出这样一处世外桃源?
想到此处,穆不韪忍不住问道:“却不知此间主人姓甚名谁。”
那女子面露难色:“实在难已告知。”
“为何?”云韵追问。
女子回答:“只知主人姓云,却不知名谁,你知道的,做下人的哪敢问主人的全名。”
“姓云?”穆不韪和云韵极有默契的同时出声。
那女子疑问道:“姓云可有不妥?”
云韵和穆不韪急忙摇头:“并无不妥……”
穆不韪看着云韵,嘀咕道:“难不成这里的主人出自云峰?乃是云峰之后?”
那女子闭口不言,仿佛没听见一般,这时候云韵才问道:“不知这云姓主人是男是女?可否出来一见?”
“我家主人自然是女子,至于相见,现在恐怕不行。”女子回答道。
“为何?”
女子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主人已经憩眠。”
这女子是万难讲出自家主人的相貌,因为在来之前那主人便告知她切不可张扬,一切平淡应付,要不然的话,这女子见到云韵的一刹那便会彻底失态,因为云韵与她的主人长的一模一样!
云韵和穆不韪对视一眼,然后才道:“原来如此,那便不打扰了。”
“两位若是没有其他问题的奴婢便先下去了,之后两位若是有任何问题都可找我。”
穆不韪点头礼貌道:“姑娘请便。”
自始至终,穆不韪和云韵从未将此人当做奴婢看待,主要也是此人太不像一个奴婢了。
待到这女子离开,房中便只剩云韵与穆不韪,穆不韪看着那女子消失的方向,说道:“你觉得此人如何?”
云韵说道:“相貌出众,举止端庄,实在不像是奴婢。”
穆不韪苦笑道:“何止出众这么简单,简直是美极了,我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奴婢,若她真是奴婢,那她的主人又该如何?”
云韵猜测道:“你觉得她在骗我们?”
穆不韪摇头道:“说不上骗,但总感觉不真实,只是不知这人到底是好意还是坏意。”
正在此时,门外突来人声:“若是坏意的话你们便活不到现在了。”
云韵二人徒然大惊,转头一看却正是之前那女子,她手中端着两杯茶水而来,可怕的是她的气息穆不韪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要知道穆不韪可是八星斗帝!
那地摊又厚又软,走在上面软绵绵的,说不出的舒服,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穆不韪和云韵都羞红了脸,对方救了自己的命,自己却如此怀疑对方。
那女子倒是未曾有过生气迹象,只是将两杯茶水递向穆不韪:“我家主人说了,这两杯茶蕴含着特殊的能量,对二位的伤势有着难以言说的好处。”
说到此处,这女子又道:“当然,两位若是担心茶水有异的话大可以将其倒掉,我家主人绝不会生气。”
穆不韪和云韵又看了一眼,然后穆不韪直接端起一杯茶,豪气道:“你家主人若是想杀我们的话早就可以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这茶里面就算放了砒霜我也敢喝!”
说着穆不韪便头一仰,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在穆不韪一饮而尽后,云韵也是端起茶杯便一口干掉。
那女子见状,掩嘴笑道:“二位果然非同凡人,光是这份豪气便足以傲视群雄。”
穆不韪饮完正欲说话,没想到一阵眩晕感穿上眉头,她难以置信的指着女子:“你……”
话音未落,穆不韪已经一头倒在地上,同时云韵也是双眼一黑,倒在了穆不韪身旁,二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女子竟会出此阴招,二人敢喝这碗茶便是笃定对方没有毒害自己的理由,却是没想到时间总有那么几个奇人,她们的做法经常叫人看不懂。
见两人晕倒,那女子也是咯咯笑道:“我早说过这茶有一种特殊的能量,对二位有着难以言说的好处,咯咯……”
睡觉,有很多种方式;苏醒,也有很多种方式。
在你疲倦非常的时候,舒舒服服困上一觉,醒来时瞧见阳光正好、孩童绕膝、爱人在侧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如果烦恼还全部解决了那便是最令人向往的苏醒。
可这只是舒服的苏醒。
更让人难受的是你前一天被灌了个烂醉,一大堆问题围绕在身上,迷迷糊糊睡了一夜,醒来发现问题没解决,所有的事物都变得更糟,那便是但愿长醉不复醒的典型了。
就像是被人灌了迷药,醒来时必定头晕呕吐,一个头比三个大,不过穆不韪这次醒来并没有呕吐的感觉,反而感觉轻飘飘的,好似飞翔在云彩中一般,很是舒服。
她睁开眼的瞬间便瞧见云韵躺在自己身边,从来到花神山开始,她与云韵便成了形影不离的伙伴,一种朋友间的感情也在慢慢发酵。
再看周围,穆不韪忽然愣在了原地。
因为四周满是各色书籍,书架古老而散发清香,这是一个极为精致的房间,每一个物件的摆放都极具心思,更可怕的是这房屋的物件与摆放正如穆不韪看到的那个模型!
简直一模一样!
穆不韪只感觉一股寒意由脚底冒到了眉心,她想都没想便爬起来,然后推开窗户,外面正是一个典雅的庭院,松竹、花草、小桥、流水、假山、亭阁、花木间甚至还有黄犬白兔,仙鹤驯鹿,除此之外庭院中还有两个老人正在下棋。
两个老人穿的袍子正好是一个红袍一个绿袍,在两个老人的不远处有一个浴桶一般大小的杯子,正是穆不韪之前喝茶的茶杯!
一切的一切,都与那个模型一模一样,穆不韪呼吸急促,她怎么也想不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简直……不可思议!
越是继续看穆不韪便越是慌张,冷汗已经侵湿了她的背心,一颗又一颗汗珠从她的额头留下。
正在这时,云韵朦胧着双眼醒来,穆不韪见状急忙关上窗户,现在她和云韵已经经历了足够多的奇谈怪事,而且云韵修为没有自己高,若是让她瞧见这一切,只怕云韵会失了智。
“我们这是在哪里?”看着窗户旁的穆不韪,云韵捂着头问道。
穆不韪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一切,也不知如何回答云韵。
见穆不韪异常无比,云韵也未多怀疑,只是淡淡说道:“云姓姑娘也是奇怪,要让咱们来这里直接请我们来便可,为何非要迷晕,真是怪人。”
穆不韪打着哈哈:“的确奇怪。”
此刻穆不韪的表情可能是她这一生最精彩一个,简直将哭笑不得与捉摸不定演绎到了极致,云韵见状,奇怪道:“你怎么也神神叨叨的?莫非也被云姓姑娘传染不成?”
这明明是活跃气氛的打笑话,可穆不韪却完全没有半点笑意,反而眼神呆呆的看着这满屋子的物件,特别是那桌子。
云韵觉得奇怪,便随着穆不韪的目光看向周围,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便完全着迷,云韵的脸上出现后知后觉的神情:“这……这地方好熟悉……”
“没什么好熟悉的。”穆不韪不想让云韵知道这一切。
可惜,此刻纸已经包不住火,云韵的眼神越发的震惊,她忽然一把推开穆不韪,看向窗外的景色,这一看之下云韵更加震惊,外面的庭院,宠物以及两个下棋老者都与那模型一模一样,云韵忍不住倒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她双目失神:“怎……怎么会这样?这里怎与那模型一模一样?那两个下棋老者分明是模具而已,此刻为何成活人了?我们被缩小了?”
面对这一连串的提问,穆不韪不知从何答起,更不知道如何回答。
饶是云韵是见过大场面的女人,可面对这一切依然茫然害怕:“这世上怎么会有将人变小的法子?”
穆不韪苦笑道:“亏我们之前还说能够来此一游便好了,此刻愿望成真了,我却没有半点高兴。”
云韵本能说道:“我们……我们逃吧。”
“逃?”穆不韪笑容更苦:“往哪里逃?”
对啊,往哪里逃?现在云韵根本不知道往哪里逃,她和穆不韪好似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出路已经被全部封死了。
正在此时,房门忽然响了起来,一个气质高贵的丫鬟从外走进,她身穿一身华贵蓝衣:“我们主人特让奴婢邀请二位前方正厅便饭小酌,不知二位意愿?”
这丫鬟绝不是之前那个丫鬟,这丫鬟就是穆不韪在模型中所见的那个丫鬟,她也是真的!
穆不韪和云韵心中捉摸不定,片刻后穆不韪才点头道:“好的,请带路。”
这一切的谜团像是浓雾一般拨弄不开,穆不韪甚至在怀疑是不是那碗茶将自己变小了?可如此的话也未免太荒唐了。
“去看看。”而后穆不韪侧身对着云韵说道。
不管怎样,与其待在原地坐以待毙,不如直入虎穴,指不定还能得到虎子。
云韵不是胆小怕事的街头女娃,自然是抬脚跟上,两人就这么跟着那蓝衣丫鬟走出房间,行走在庭院的走廊中,不过片刻那大厅便出现在二人面前。
二人推门而入,房间好似天堂一般,装扮的极具仙气,发出淡淡白雾的石头将大厅搞得仙风缭绕,其中有着一张圆桌,圆桌之上坐着三人,皆为女子。
客卿席位二人,主人席位一人,皆是天仙女人,特别是那主人,在见到此间主人时,云韵完全失态,好似见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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